他试图将水搅浑,将个人的罪行拔高到动摇国本的程度,以期引起更大的恐慌和对“幕後黑手”的追查,从而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
“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绝无可能与辽国私通!此等指控,荒谬绝伦,请陛下勿要听信小人谗言,寒了忠臣之心!”
然而,就在他声嘶力竭地辩解之时,另一场风暴已悄然袭向皇宫深处。
长乐宫。
李妙蓉正对镜梳妆,听着来人低声禀报前朝传来的零星消息,眉头越蹙越紧。
当她听到“狼纹”丶“通敌”等字眼时,握着玉梳的手猛地一紧。
“蠢货!”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行事不密的兄长,还是骂那突然反水的人证。
她当初并未全然信任萧怀琰,这人证是她们自己找的,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李妙蓉霍然起身,华丽的宫装裙摆拂过地面:“更衣!”
她必须亲自去前殿,绝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
只要她出现,凭借太後的身份和往日的积威,或可暂时压下局面,再从长计议。
然而,她刚走出寝殿大门,脚步便猛地顿住了。
只见长乐宫庭院内,不知何时已被黑压压的士兵团团围住,甲胄森然,刀剑出鞘,在清晨的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无人敢出声。
秋姑姑上前一步,厉声呵斥:“放肆!你们是哪个营的?竟敢带兵擅闯太後寝宫,惊扰凤驾,该当何罪?”
队伍分开,一人缓步走出。
来人一身玄色禁军统领铠甲,腰佩长剑,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禁军统领。
周霆对着太後微微抱拳,行了个军礼,“末将周霆,奉陛下旨意行事。”
“有人举报,长乐宫内藏匿巫蛊厌胜之物,诅咒圣上。陛下有令,彻查到底!”
“凡有阻挠者,以同罪论处!”
“太後娘娘,”周霆的声音冷硬如铁,“请您暂回宫内,配合调查。得罪了。”
他手一挥,身後的禁军士兵立刻上前,迅速而有序地把守住长乐宫所有出入口,更有两队人马直接就要向内殿闯入搜查。
“巫蛊?”李妙蓉惊怒交加,血色尽失,身体微微摇晃,被秋姑姑及时扶住。
她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巧合!
前朝兄长被指控通敌,後宫她立刻被扣上巫蛊诅咒皇帝的罪名!
这是沈朝青精心策划的绝杀之局!他要将李氏一族,连根拔起,永绝後患!
“放肆!哀家是太後!”
李妙蓉强撑着最後的威仪,“皇帝呢?让他来见哀家。没有真凭实据,谁敢动哀家长乐宫一草一木?”
周霆面色不变,只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绢帛,唰地展开。
“陛下手谕在此!太後娘娘,您是要抗旨吗?”
那卷绢帛,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妙蓉看着那明黄的色彩,看着上面熟悉的玉玺印鉴,浑身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明白了,沈朝青是铁了心,再也不给她任何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