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跟咱们这泥腿子不同,果然气质不凡。”
“昨天我就看到了,文曲星下凡似的,我都不敢上去问话。”
还有婶子过来问齐棠:“糖糖,那是你谁啊?是什麽哥?也不给介绍介绍!”
齐棠跟这婶子都不熟,平时碰到也不会打招呼的,忽然跑来问话,他都不想回答。
桃花刚好出来,看到齐棠眼睛发亮,看到他身边陌生的美男子,走路都变矜持了,拉着齐棠小声说:“他就是你竹马?昨天我哥回来跟我说天仙似的,我就在想能有多俊,果然俊得不行,你知不知道昨晚都传疯了,大家都在说你竹马是文曲星下凡,他真的已经是秀才了啊?”
齐棠惊道:“你怎麽知道他是秀才?”
“你不知道,之前来咱们村玩的那个书生又过来了,就是他说的。你可得小心看着些你竹马,好多人抢着给他介绍婚事呢。”
正说着那边已经好几个叔婶喊上秦元玉了,个个化身成媒婆。
“小朗君,你哪家的,娶媳妇没有,你真中了状元呀,啊不对,你真中了那个什麽什麽第一名?”
秦元玉面无表情,只是摇头。
看着温润有礼的一个人,当面对这些凑热乎的陌生人时,眉梢露出些微厌恶。
总不能这样看着秦哥哥被这麽多村民纠缠,齐棠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秦哥哥要以学业为重,暂时不考虑那些,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自己说的又不准,我们还有事要忙,各位先不说了。”
拉着秦元玉手腕赶紧走了。
霍见秋唇线绷紧微微往下压,心里不是滋味,糖糖现在都不碰他,反而碰这个人。
这金疙瘩就这麽被牵走了,有个夫郎不满啐道:“这个小哥儿搞什麽呢?自己都要是霍家夫郎了,还跟别的汉子拉拉扯扯,不知检点!全天下好看的男人他都要占一份是不是,之前还跟那崔家小子不清不楚!”
霍见秋猛地扭头:“你说什麽!”
少年的脸阴郁得快要挤出水来,那夫郎吓了一跳,往後缩了缩:“你对我生什麽气,是你家哥儿绿了你,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霍见秋捏紧了拳头,猛地往前一步,举起拳头就要一拳砸过去。
秦元玉先一步挡在他跟前,目若寒芒,声音冷肃:“我劝你对我身边的人放尊重点,小心祸从口出!”
霍见秋是普通平民百姓吓不着他,但眼前的这位已半身踏入官场,语气里分明透着威压。
那夫郎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齐棠讨厌死他了,他就是大清的阿爹,平时走在村子里若落单一个人,总是免不了被他口舌两句。
又不好什麽事情都跟美莲姨说,每次遇到他就像见了疯狗一样赶紧躲过去。
俊雅书生突然提高了声音,字字清晰锐利:“不要以为他娘家人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欺负他,我在这里看着,就看谁有这个狗胆敢在我面前诋毁他,哼!”
说着振袖离去,走到齐棠身旁,声音重新变得温和:“走吧。”
齐棠鼻尖一酸,眼眶溢出泪了,小声喊:“秦哥哥。”
秦元玉温润一笑:“摘荔枝去。”
霍见秋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分明刚要帮糖糖出气的!
大清爹发着抖,满心不甘,眼底尽是愤恨,看着远去的人,又看了看霍见秋,爬起来继续离间:“你看,这小哥儿就不是什麽好东西……啊!”
“我从来不打夫郎,除非对方不是人!”
说罢霍见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清爹抱着似被铁锤敲过的肩膀,怨恨地看着这些人背影。
齐棠有听到後面的声音,心中欢喜,步伐轻松,走得更快了些,跟两个小家夥手拉着手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一派天真无忧。
秦元玉笑着看了一阵,忽然肩膀被人从後面撞了一下。
霍见秋声音冷肃:“不能停在道路中间,不知道麽!”
“……”
秦元玉咬着牙追上去,在窄小田埂上你推我搡,差点没摔下水沟去。
齐棠回过头,笑道:“快到了,嗯?”
有些奇怪地看着并肩挤在一起的他们,感情莫名挺好啊。
小哥儿眼睛弯弯的,跟两个小孩一块冲向荔枝树。
幸好今年留的荔枝多,摘了两个箩筐,背篓也塞满了,树上还有些剩,以後时不时还能来摘一些,真是美滋滋。
回到家太阳有点烫人,齐棠摊开竹席,霍见秋把谷提出来晾晒,秦元玉过去搭把手。
齐棠笑着看他们擡谷,还挺默契的,完全没发现在他低头摊谷时,两人提着谷暗暗较劲,你推我扯,比一个人搬还费劲。
两个小孩洗了手乖乖剥壳去核取果肉,霍今夏看到两个哥哥在闹,捂嘴嘿嘿笑。
最紧要晒昨日收回来的谷,全都倒出来之後,拿平耙摊开谷,再拿钉耙犁平,竹耙捞草碎。
之前堆得如小山的谷,在竹席上摊成不厚不薄的一片。
这麽好的一个早晨,日头大得叫人怀疑人生,秦元玉抹了一把汗:“挺好玩,就是没想到日头这麽大!”
齐棠笑道:“现在日头还算小的呢,到晌午才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