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霍今夏也倒了一碗鱼腥草,加了点糖:“快洗,熬了鱼腥草。”
若是许美莲熬的凉茶,霍今夏是万万不愿意喝的,糖糖哥哥熬的就不一样,小姑娘穿完衣服蹦蹦跳跳过来,尝了一口,弯了眼睛,捧着碗咕噜咕噜喝完了。
见桌上还有凉拌的折耳根,拿一根牙签捅着吃,滋味还不错。
胖壮的折耳根腥了些,而瘦瘦的那些味道刚刚好,酸辣入味。
小姑娘一根接一根爱不释口。
许美莲霍柏接了霍春行从外面回来都得夸一夸。
又喝凉茶又吃凉拌折耳根,个个都竖拇指。
许美莲道:“旁的不说糖糖要麽不做饭,一做就真是绝美,我从来没想过我能喜欢吃这腥臭腥臭的破玩意儿!”
这是一句夸赞的话,敏感的少年却想到了其他。
他没做过饭,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在霍家。
两个大人累了一天,没注意到小孩的这一点变化,看到处理好的蕨菜,大半背篓的小甜笋,还有那放着泡水的泥鳅。
许美莲以为是闺女跟齐棠一起的功劳,笑呵呵道:“今夏今天有没有乖乖听糖糖的话。”
霍今夏蹭着娘亲:“有,我乖得很呢!”
大家一起处理小甜笋,腊肉早就吃完了,切点猪肉来炒。
五花肉煎香,表面煎得金黄,出了不少油,五花肉捞出锅,剩下那层油,将姜蒜葱白丢下去爆出香味,再把小甜笋倒进去,放调料爆炒小甜笋,快出锅时倒入五花肉,翻炒均匀出锅。
这道菜异常好吃,齐棠的筷子不停伸向小甜笋,偶尔碰到个瘦肉才夹来吃一吃。
澡後各自回房歇息,齐棠意识模糊,正要入睡时,狗吠声忽起。
院子里响起声音,柏叔出房了。
“谁呀?”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我。”
齐棠躺在床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狂跳,坐了起来。
没多久,许美莲也起来了:“怎麽这麽晚还回来?”
嘟囔着进竈房给儿子热饭热菜。
这两夜多少都留一点剩饭剩菜,就防着他突然回来,就算不回来,次日热一热也能吃。
许美莲看儿子狼吞虎咽,说了句饿死鬼投胎,旁敲侧击地问:“是不是做不下去,回来了?”
霍见秋道:“没有,能做下去,前日接的是一个小单,明日还有一个大单,要去远些,没那麽早回来,之後不必备我饭菜。”
许美莲嘟囔了几句回房了,砰的一声关门。
霍柏叹了一声,说:“我们先睡了,明天还要出摊。”
家里不养猪了,可不得勤快些出摊。
偌大的屋子就剩竈房那一点光线。
霍见秋吃完收拾碗筷,又去洗了澡,呆呆地站在屋檐下,看着西厢房侧房昏暗的窗口。
早上遇到秦元玉之後,他还继续在县城上找了许久,无功而返,从县城一路奔腾到家,回来人疲马倦。
看着那西厢黑漆漆的侧房,心情越发沉重。
房间里齐棠坐在床边,早就想出去了,又不好意思。
在他纠结之时,那点光线暗了下去,院子重归寂静,时不时的几声狗叫,还有蟋蟀虫鸣。
齐棠颓然躺回床上。
山林有薄雾,数不清的鸡啼鸟叫,吵嚷一夜蟋蟀方刚消停。
齐棠睡得沉了些,起来时太阳已经晒开了薄雾,出到院子来,家里静悄悄的,他看了眼东厢房,撇了撇唇。
到厨房,炉子小火慢熬的什麽,打开锅盖,香味扑鼻而来。
里面放在笼屉,第一层是包子鸡蛋,还有一碗牛奶。
很明显那香味不是这包子牛奶香。
暖暖的不算烫手,取出来之後下面还温着一大碗猪肝粥。
齐棠心中涌起暖意,也不知是谁给他留的。
猪肝粥鲜,牛奶清甜,一口他就品尝出来,这是有人特意为他留的,他吃不了纯牛奶,要加点糖才行。
隐约他听到屋外有声音,吃完了粥,吃完粥跟牛奶,拿上鸡蛋就出门了。
到了门口,心脏骤然加速,霍见秋站在那里跟什麽人说话,狗子汪汪汪绕在他身前跟後。
……
霍见秋一早就起来了,在家里无聊练剑,半天没见西厢房有动静,想想自己就要长途押镖,糖糖性子又这麽内敛,自己不在他身边总怕他被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