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只是在赌。”
这倒是在木生意料之外:“赌不到怎麽办?”
“哪有什麽必赢的赌局?”谢林川挑眉:“赌输了就下次,我输得起。”
“……”木生又问:“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没有死?”
谢林川笑了。
他推了颗烟到鼻尖嗅了嗅,然後才说:“你刚刚讲的故事里,大司命掌管生来死别——这话只有一半对。他那本生死簿,如今在我这里。”
木生微微一怔。
“我翻遍了,”谢林川接着说:“没有你的名字。”
石心石沛似乎很快对看石碑这件事失去了兴趣。两个人开始躲在树荫下玩蚂蚁。石沛的话又开始变多,他把袖子撸起来,不停的和石心说着什麽。
他说话的神态是神经质的,手部动作极多且不能自控。两个正在交谈的大人很快注意到这点,木生皱了皱眉,想要去看看发生了什麽。
但就在他要起身的前一秒,石心忽然擡起手,点了点石沛的眉心。
石沛的动作一顿。
他立刻安静下来,眼神有一刻茫然,但很快恢复焦距。
石心对他说了些什麽。
石沛走上前,慢慢的把姐姐抱住了。
这件小插曲打断了两个大人的对话,木生皱了皱眉头。他们距离隔的相当远,他听不清兄妹俩在聊什麽,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再动用力量去窥探这两个孩子的内心。
这几天的寻箱救火,再加上安抚灾民,高烧,感染,药物治疗,他的能量已经被大大消耗殆尽。如果现在再次发生爆炸或者大火,他可能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和以前一样的全身而退。
身体在不断衰弱,只有他能感知的如此清晰。
所以,他不能再在这些事情上随便动用自己的能力了。
“石心说的是:不要胡闹。”
谢林川好心为他解释道。他擡头盯着木生的侧影,低声问他道:“你怎麽了?”
木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谢林川握住他的手腕带到自己面前,男人低下头,掰开了木生左手手指。
手掌的伤疤再次开裂,挤压带动血管,流了不少血,深红色的血迹甚至蔓延到了手腕上。
“你觉得石沛有什麽问题麽?”谢林川表情略微严肃,盯着他的手掌,嘴上却接着道:“我听说有种精神类疾病,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严重的甚至会进化为躁郁或者抑郁症。你觉得,他刚刚的那个症状,算不算其中一种?”
“有这种可能,”木生看了眼自己的手,眼神又滑到男人攥着自己手腕的指节,“……但不能确定。”
“你先坐下。”谢林川说。
木生没有抵抗他道理。两个人坐在石头上,谢林川拧开水壶,开始用里面的剩馀的清水冲洗男人的伤口。
清水把多馀的血冲掉洗净。谢林川不敢轻举妄动,擡手摁了摁木生的手掌周围。
“你需要缝针了。”
从刚刚注意到他手上二次出血以後,他的眉头一直是蹙着的:“……到底是怎麽弄的?”
“不小心划的。”
“……要是裴峰真的把吐真剂研发出来了,”谢林川失笑。他握着木生的手腕,眼疾手快的用自己手边的纱布帮他包了伤口,咬牙道:“我真想给你打一针。”
他故意用了力。木生疼的“嘶”了一声。
然後他发觉,自己的痛觉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一些。
“我总是感觉,这对兄妹中,你担心的人不是石沛。”谢林川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後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