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地在这里待了十个小时。调查局这麽多人,没有人从她嘴里撬出来一句话。
谢林川也没讲话,把纸笔放到她面前。
出乎意料地,杨玉梅握住了那支笔。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写点什麽的时候,她又把笔放下了。
谢林川看着她,在她放下笔的那一刻,说:“我把黄午的腿打断了。”
窝在观察室椅子上的猫:“老大在威胁她吗?”
“……”历城:“不像吧。杨玉梅要是能这麽容易就被威胁,也不可能过来自首。”
毛正义将眉毛拱在一起:“她自首怎麽不说话?”
“也不是完全不说,”历城道:“她承诺只要见到木生,她就会把一切全盘托出。”
“……”毛正义:“她也暗恋木顾问?”
“什麽叫「也暗恋」,”历城的眼珠瞟了猫一下:“谢林川暗恋嫌疑犯?”
“木顾问不是嫌疑犯!”毛正义炸毛:“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审讯室内。
杨玉梅似乎对谢林川的话没什麽反应。她把笔放回到桌面上,看向谢林川。
男人的金眸让她有一瞬怔愣。
谢林川盯着她,接着道:“木生死了。”
杨玉梅张了张嘴:“你是平玉山谷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人。”
观察室里做记录的同事立刻开始打字。
谢林川答非所问:“你要杀木生。”
“我没要杀他。”杨玉梅说:“我想见他。”
毛正义看到历城手边有个小方块儿一样的仪器,连接线错综复杂。在杨玉梅说完这句话以後,仪器的灯由黄转为绿色。
谢林川紧接着问:“黄庆和你有什麽关系?”
杨玉梅望着他,嗓子一动:“谁是黄庆?”
仪器亮红。
历城拨通调查局内技术员的电话:“调查一下黄庆的亲属关系,口供里受害者有姓杨的也算。”
然後他透过审讯者耳朵里的通讯器提醒他:“杨玉梅在说谎。”
毛正义恍然大悟:那个小盒子是个测谎仪。
“你身上连着测谎仪的线,”谢林川挑了挑眉,直接了当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杨玉梅:“现在说谎对你没有益处。”
杨玉梅看着他呆滞片刻,十个小时以来第一次笑了:“我骗不过测谎仪。”
“没有人可以骗过测谎仪。”
“他可以吗?”
“……”谢林川顿了顿,还是问了:“谁?”
杨玉梅望着他:“木生。”
“我靠,”毛正义哆嗦了一下:“她不会真暗恋木顾问吧……”
“我们没有试过。”谢林川的眼睛闪过些什麽,说:“他已经死了。”
“真的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
杨玉梅问:“你敢用测谎仪把这句话告诉我吗?”
“……”
谢林川没有回答。杨玉梅仿佛猜到了他的反应,接着说:“他不会死。”
“谁告诉你的?”这句话让谢林川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眼神晦暗地盯着杨玉梅:“你从怀空来,这个人也在怀空?”
杨玉梅还是那句话:“我要见木生。”
谢林川也还是那句话:“他已经死了。”
审讯室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杨玉梅轻轻捏住自己的袖口,指尖搓了搓。
谢林川接着说:“过江桥爆炸与你有关。”
杨玉梅不回答。
“六年前,你考入御城大学建筑系,当时你的导师刘春华就在进行平关山城建工作,道路与桥梁设计方案是由他和他的学生参与完成的,只是最终成稿上没有你的名字。”
谢林川神色淡漠:“……因为你当时提前毕业了,没有完成毕业论文。”
观察室里,历城皱了下眉:“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