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还在缓神,他擡起手抱住谢林川的头,让他的脸完全贴上自己的胳膊。
然後手臂回拢,手指将谢林川脑後的发丝揉乱。
这样他整个人都仿佛陷进了谢林川的怀里,谢林川抱着他,下巴靠着他的颈窝。
听到木生声音微喘,问自己:“你怎麽不高兴。”
谢林川心里一软,摇摇头,双手紧抱他,说:“我就是吓到了。”
*
谢林川把木生从讲台底下拉出来,窗外却并不是御城大学。
这里的确是教学楼,门外走廊里的某间教室,教授上课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来。
窗外却对着岩浆丶沙场丶九冈山的小村,还有不知名的茅草房。
这个空间已经完全混乱了。
谢林川垂头掸了掸木生裤脚的灰,轻声道:“你刚刚不在这个空间,有没有受伤?”
木生摇头,犹豫了一下,然後说:“我遇到瞑帝了。”
谢林川挑眉:“哦?他怎麽说。”
木生把怀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他给了我这个传国玉玺。”
谢林川没接,就着木生的手看了两眼,随口说:“……出去以後这玩意儿应该能值一个树生山。”
木生想了想:“那我把它给你。”
谢林川一乐:“树生山就归你了?小房东,我回去是不是也要交房租。”
哪怕试验过四十九种人生,木生也没怎麽做过房东。他眨眨眼,认真思考片刻,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可以吗?”
谢林川心都化了,没告诉他其实他手上那枚戒指和这个玉玺的价值其实差不多,过去将他乱掉的发丝捋到耳後,手掌蹭了蹭脸,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木生实际上还不太清楚树生山的价值丶玉玺的价值丶还有做谢林川房东的价值到底哪个更高,他们分别是不动産丶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但很有收藏价值的文物丶以及一个活着的存款箱。
但他一下子觉得玉玺很有价值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玉玺收回去,这次收之前十分谨慎地撕了张讲台上的笔记纸包了一下。
木生收好玉玺,然後拆掉绑在脑後的低马尾重新扎了一遍,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石佛?”
谢林川对这话不惊讶,不答反问:“你见到他了?”
“没有。”白泽移开视线,长睫不自然地眨了眨:“我读了你的心。”
原本读心目的是想知道他刚刚为什麽害怕,碰巧读到石佛,还不小心读到了他如何翻遍折叠空间,最後在一间教室里找到自己。
“嗯,”谢林川快速的眨了下眼,後一句声音小些,自言自语:“现在这种事连骗都不骗我了。”
木生莫名其妙:“本来就不骗你。”
仿佛当年悄悄读心化形的彼白泽不是此白泽。谢林川心里一乐,去牵他的手。
他显然对这个空间已经很熟悉,开窗跳到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房顶上,又三步并两步走向一个倒在两个房子之间的电线杆。
这里的重力方向也是混乱的。木生跟在他身後,刚刚读心的内容与现在眼前的场景渐渐重合,大约知道他要去哪儿。
谢林川推开一扇门。
门後,是他们在平关山那个温馨的小家。
合上门,屋内宁静如常。
太久没回这里,木生神色有些怔愣,手指抚过那些他眼盲时摸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家具,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里是金纹的折叠空间,他问道:“金纹来过这里麽?”
“嗯,你睡着的时候。”谢林川点了点手指头,冰箱里的橙汁自动倒出来两小杯,他递给木生,一边碎碎地念着:“现在的你比当时可健康多了,事情结束後有机会真能回去住几天,平关山春末夏初不是景色最好麽?一直想着跟你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