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尽心思制造地震,”木生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是他了:“…一定不止是为了我。”
“当然,”邵祁笑了,他看了眼木生,重复一遍:“当然。”
“你恨平关山?”
“我不否认。”
“这里是你的故乡。”
邵祁接他的话:“——也是把我变成这样的地方。”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做研究,你知道,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不容易。”
这话似曾相识,木生怔了怔,他能看清了,四周并没有什麽脖子上戴着项圈的宋子仁,只有阿庆。
阿庆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脖子上的确挂着一只锁。她哭得很安静,左手连着一支点滴,点滴里的液体是淡红色的。
为什麽是阿庆?木生的脑子里很乱。
邵祁显然没有拿到保护局项圈,他刚刚的话是在说谎。
这时,木生想起来了,邵祁的故事,就是宋子仁的故事。
山区里的少年,渴望走出大山。
“有人替换了我的高考成绩。虽然,我最後依然进了保护局,做上了我梦寐以求的研究,但是这过程远比应有的困难得多。”
邵祁耸耸肩:“那个人你应该也认识——据说他後来是平关山很有名的企业家,叫什麽来着……”
“反正,当我发现你的血可以控制人,我就开始了研究。”
“这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样的技术可以应用于军事,那麽我们就会拥有最听话的军队。”
邵祁掰开木生的下巴,看到青年脖子上突出的血管,皱了皱眉,接着说:“就像玩火自焚的那个可怜人——多听话。他可以坚守他的任务直到死。”
他的话音中止,木生仰着头看他。
十字架旁边有一扇镜子,偶尔用来全方位的监控他的身体变化。木生的眼神偏了偏,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肤爬满了紫黑色的细纹,那是他的血管。
“乖乖,我们得先处理一下……”这显然在邵祁的预料之外。他用灯照亮那部分皮肤,查看它们有没有更加严重的趋势。
木生的脖子太脆了,好像他用点力就可以折断。
但他的视线与试验品的目光相撞,研究员愣了一下:“你能看见了?”
试验品的咽喉被他掐在掌心。透过泛着荧光的监控屏幕,谢林川有那麽一瞬间以为,木生已经被他掐死了。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爱人脖子上的藤蔓,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扬声器忽然开始播放声音。邵祁的声音在不算稳定的电流声中显得更加阴柔:
“……你需要睡一会儿。他给你准备了很多让你睡过去的药对麽?我要翻一下你的口袋,想必你不会介意……”
陈默将声音调大。
他成功侵入了研究所的窃听系统,用了保护局原系统内一个距离木生不远的话筒——那是里面唯一一个没有报废的收音设备,当年的爆炸对这些麦克风造成的伤害要比那些镜头大得多。
木生随身带了一个帆布包,是茴香经常支使毛正义买菜时用的那只。他出门时走的急,只来得及用这个装药。
邵祁将包裹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里面掉出来了一块红色的绣工精美的布,很多散装的药片,几张纸钞,还有一个长条形的方盒。
木生一直睁着眼睛,眨眼的频率很低,邵祁松开手,他像是从中间被人折断了一样倒在地上。
邵祁捡了一些含有安眠成分的药片塞到他的嘴里,然後用加压水枪确保木生将它们吞了下去。
再然後,他搂住他,将他抱在怀里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