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馀的话他暂且不说,等晚上回去再和沈何文聊。
酒精和肾上腺素将包厢里大多数人的神经麻痹,包厢里的人都玩嗨了。
云洲没喝酒,在他眼中,这群人跟在群魔乱舞没什麽区别,一些在唱歌,一些在划拳喝酒,还有两个beta围着小酒桶,往里面倒各种乱七八糟的酒水饮料。
女beta道,“把你右手边的X。O给我。”
男beta反抗,“别啊,这瓶我还得喝。”
女beta骂道,“别扫老娘兴致。”
男beta把X。O护住,“放过它吧,我们换点更猛的。”
说罢,他从背後掏出了一瓶纯牛奶。
两个beta对视一笑,嘴角拉到耳根去,跟中世纪巫师一样熬药做法。
现在葛寻夺过话筒,又要点歌了,云洲对着沈何文道,“里面有点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沈何文也想跟着云洲离开,“我跟你一起吧。”
他和云洲一前一後正要出包厢,却被葛寻拽住胳膊,“别走啊,来跟我合唱。”
“……”
葛寻已经被云洲打上了“疯子”的标签,对于被葛寻用胳膊肘卡在的沈何文,他爱莫能助。
云洲走到阳台,他吹着冷风,脑子里被闷出的热气散了些许。
他拿出手机,发现汤阙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凌华会所被收购了,你打算什麽时候开始?
云洲正要回复汤阙,察觉身後有脚步声,以为是沈何文,便将手机关掉,往後一喊,“你唱完了?”
云洲往後一看,却看到上半身没入阴影中的祁言。
祁言走近云洲,灯光渐渐向上照亮祁言。
祁言走到云洲身侧,靠在了围栏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风带来的清凉。
二人默不作声着,直到祁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绿色的烟,他打开烟盒从中挑了一支,叼在嘴上,随後朝云洲递去,含糊不清道,“来一根吗?”
云洲摇了摇头,轻笑道,“不用了,我有同款。”
说着,云洲从口袋里拿出和祁言手中同款的烟盒。
祁言眼睛转动一道暗光。
云洲点燃香烟,熟悉的薄荷味充斥口鼻。
他眯着眼呼出一口。
祁言抚摸着烟盒,他笑道,“这烟是我去Y国读书的时候买到的,从此之後我每次抽烟只抽这款,後来阿文来Y国後,我送了他一盒,他也很喜欢,你手上这盒我猜是阿文送你的吧。”
云洲点了点烟尾,去掉多馀的烟灰,“嗯,我不怎麽喜欢这个味道,架不住沈何文一直送我这款。”
祁言目光从烟盒上移开,看向前方,一边抽烟,一边说着自己的故事,“我高一就和阿文认识了,不过我和他不在同一个班,高中毕业後,我就去了Y国读书,一去就是四年,四年里我没有回国一天,有一天我去商城买手表的时候发现阿文也在Y国,我很惊讶,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後来是我想多了,他只不过是来Y国读硕士的,但我很开心,至少在Y国的一年里,和他最相熟的人就是我了。
我们在大桥上雨中漫步,在街头面包店里挑选牛角包,在歌剧院里静静看着演员高唱,天气晴朗的时候,我带着他去划船,他划了一会就嫌累,把船桨丢给我,背靠着船头,看着我划,只可惜时间匆匆啊,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云洲嗤笑一声,“说这麽多废话干什麽?直接说你喜欢他好了。”
“我喜欢他,你用一晚上就能看出来,但沈何文是个笨蛋,我再怎麽表现,他都看不懂我的心意,葛寻还算聪明,可他从不会揣测兄弟们的关系。”祁言掌心撑着额头,脸上的神情被隐藏在阴影中。
祁言之所以要出国,是因为不想看喜欢的人不断去投入别人的怀抱中,与其待在沈何文身边,放任嫉妒心生根发芽,不如远离他。
可沈何文说他不婚时,祁言又生出了一丝妄想。
万一,万一有一天沈何文会突然喜欢他呢?
只不过这个妄想被云洲打破了,在听到沈何文订婚的消息後,祁言最终坚定心下来,做好了移民证件,这次聚会是他最後的慰藉,因而那颗破碎的心忍不住屡次挑衅着云洲。
“为什麽不跟沈何文说明白?”
祁言朝情敌露出一抹苦笑,“因为他崆峒。”
云洲叼着烟,思索片刻,沈何文不像是崆峒的人,至少沈何文被他干的时候,并不反感,甚至会沉浸其中,扮演好下位的角色。
“你找他的妻子,单纯为了诉苦吗?”云洲不明白祁言想干什麽。
“不止是诉苦,还有警告。”祁言移开手,他与云洲对视,冰冷狠厉,与在包厢里待人温柔可亲的形象截然相反。
“云夫人上个月被爆挪用公司财産填补自家马场的亏损,常家的马场被政府调查,找出了阴阳账本等等丑闻都是你背地里操控人曝光的。”
祁言的眼光锐利,扯破云洲一层层僞装。
“这些和我都没关系,但我不希望你去利用阿文,阿文是个善良的笨蛋,别人轻轻一骗,就能把他裤衩骗没。”
云洲丝毫不畏惧祁言的目光,他冷笑,“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去利用一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