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玄的嘴角也跟着他的脑子抽了抽,“给面子的时候才叫付队。”
他实在想不明白话题怎麽会偏到这里来,管玄清了清嗓子,为了不让沈聿昭继续心情不好下去,哪怕对不爽巷柏野在他哥心里那麽重要,他还是选择把话说出来。
“你是不是怕让巷柏野再受伤,所以选择和他保持距离?”
见沈聿昭脸色不自然了起来,管玄就清楚,他猜对了。
他叹了一口气,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对于巷柏野来说,到底是不受伤让他来得开心,还是陪在你身边来得开心?”
“付一然没想过很正常,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那种话了,可是昭昭哥——”管玄轻声说,“就是因为付一然没想过,所以你才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啊。”
沈聿昭怔了怔,喉咙紧绷着,让他喘过来气。
他全然没有想到,那些被他翻来覆去的嚼,却又嚼不明白的苦恼,会被这个比他小了快两岁的弟弟看得那麽透彻。
管玄偏偏觉得不够,“你真觉得和巷柏野保持距离就是好了,他也不会受伤了,一切皆大欢喜了?”
“昭昭哥,但现在为什麽只有付一然欢喜,你不开心了,巷柏野也不开心了,这件事做得真的值吗?”
沈聿昭听到後半句话,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你说小野怎麽了?”
“没胃口。”虽然早就料想过沈聿昭的注意力永远优先放在那三个字上,管玄还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每天只知道伸长着脑袋往病房门口看,宋时延看他闷闷不乐,给他讲冷笑话,结果没说几个字,巷柏野就只有四个问题。”
沈聿昭放缓呼吸,等着管玄接下来的话。
管玄伸出手指开始数。
“沈聿昭怎麽没来?”
“他这两天很忙吗?”
“Steven又派了什麽任务给他了?”
“我惹他生气了吗,他为什麽不回我消息?”
四个问题像四颗威力递增的炸弹,在最後一颗爆炸时,他心里的那些烦恼被搅了个天翻地覆,伸手只剩下一捧灰。
“你想这样吗?”管玄低声问。
沈聿昭喉咙微滚,练舞室安静了半晌,他终究没能说出话。
管玄却在他的迟疑上面又添了一把火,“他保护你,是他想,是他愿意,就像如果换在你身上,巷柏野被黑粉攻击了,或者在你面前出事了,你怎麽做?”
沈聿昭:“我——”
管玄哂笑一声:“我看你恨不得给自己的脚上装两个风火轮,一秒不到就跑到他的面前。”
“只不过你的黑粉比他多,他躲黑粉的办法又比你多,所以他有更多的机会来做那个装上风火轮的人。”管玄顿了顿,像是说了太多话有些累了,沉沉叹了口气,“从头到尾你跟他做错了0件事,如果爱是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受伤,那这个世界不如变得冷漠。”
管玄话锋一转,“那现在问题回来了。”
沈聿昭只觉得脑子好像生锈了,他僵硬扭过头,“什麽问题。”
管玄:“既然你们都没做错事,为什麽要承担付一然那些屁话带来的风险?”
直至此刻,沈聿昭脑袋里的那片浆糊仿佛被人搅匀了。
他撑着地板站起来,有点懊恼自己竟然把付一然的话当了真。
“我——”沈聿昭顿了顿,轻声问,“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管玄勾了勾唇,擡手夸张地看了看没戴表的手腕。
“听说有人今天下午三点出院,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整个练舞室空荡荡的。
只剩下管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