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晨钟刚撞过三响,济公斜倚在山门前的老樟树上,手里捏着半块啃剩的鸡腿,油汁顺着指尖往下滴。他眯着眼瞅着山路上急匆匆跑来的身影,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哟,这不是临安府的捕头张嘛,跑这么快,莫不是府衙的包子要凉了?”
张捕头满头大汗,跑到济公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道:“济公大师,您可得救救临安城!昨晚……昨晚城西的法华寺遭了贼,住持慧能大师被人打伤,镇寺之宝《金刚经》也不见了!”
济公啃鸡腿的动作一顿,随手将骨头往树上一抛,精准卡在枝桠间。他摸了摸油腻的光头,眼珠一转:“法华寺?那可是有三百年历史的古寺,《金刚经》更是前朝高僧手抄的珍品,哪个不长眼的敢动这玩意儿?”
“不知道啊!”张捕头急得直跺脚,“慧能大师醒来只说看到一道黑影,带着股腥风,其他的啥也记不清了。府尹大人让我请您去看看,说只有您能破这案子。”
济公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把破蒲扇,扇了扇风起身:“走呗,本僧就去瞧瞧,是哪个妖精鬼怪敢在临安城撒野。广亮、必清,跟上!”
正房里刚算完香火钱的广亮一听这话,立刻捂着钱袋皱起眉头:“济颠!法华寺又远又偏,路上连个茶摊都没有,去那儿干嘛?再说寺里丢了经卷,跟咱们灵隐寺有啥关系?”
必清捧着账本凑过来,小眼睛滴溜溜转:“就是啊师叔祖,昨日的香油钱还没对账呢,万一算错了可怎么向方丈交代?”
济公照着两人后脑勺各拍了一下,笑骂道:“两个财迷!佛门至宝失窃,苍生可能遭难,你们倒只想着钱!再磨蹭,本僧就让你们去后山挑水三个月!”
广亮和必清一听“挑水”,立刻怂了,连忙抄起包袱跟上。四人刚出灵隐寺,就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正是法华寺的小和尚慧明。慧明眼圈通红,见了济公连忙行礼:“济公大师,快随我去寺里吧,慧能师父还躺着呢!”
马车一路颠簸,午时才抵达法华寺。刚进山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大雄宝殿的供桌被掀翻在地,香炉碎成几瓣,地上散落着不少经书碎片。慧能大师躺在偏殿的禅床上,额头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慧能师兄,本僧来看你了。”济公走到床边,伸手搭在慧能脉搏上,指尖微微一动,“咦,你这伤不是刀伤,倒像是被兽爪抓的?”
慧能艰难地睁开眼,声音虚弱:“济公大师,昨晚我正在禅房抄经,忽然听到殿内有响动,出去一看,就见一道黑影在翻藏经阁。我上前阻拦,那黑影反手一抓,我便晕了过去,醒来时经卷就没了……那黑影身上有股腥味,像是……像是山里的野兽。”
广亮在一旁插嘴:“野兽?哪有野兽会偷经书的?定是哪个毛贼装神弄鬼!”
必清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凑到鼻尖闻了闻:“师叔祖,这碎片上有股怪味,不是墨香,倒像是硫磺的味道。”
济公眼神一凝,起身走到藏经阁。阁内书架东倒西歪,地面上有几串杂乱的脚印,脚印边缘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还有几道深深的爪痕。他弯腰摸了摸爪痕,又闻了闻泥土:“这不是普通的野兽,是修炼成精的妖物。这泥土带着瘴气,爪痕里还有妖气残留,看来是山里的老妖精出山了。”
“妖物?”张捕头吓得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大师,那可怎么办?这妖物要是闯进城,临安百姓可就遭殃了!”
济公坐在倒翻的书架上,扇着蒲扇笑道:“莫慌莫慌,本僧自有妙计。不过这妖物既然偷了《金刚经》,定是想靠经书的灵气增进修为。它暂时不会伤人,咱们先查查这附近有哪些成精的妖物。”
慧明突然开口:“大师,后山的黑风洞住着一只黑熊精,据说已经修炼了五百年。前几日它还来寺里要过香火,被慧能师父赶走了。会不会是它?”
“黑熊精?”济公摸了摸下巴,“走,去黑风洞瞧瞧!”
一行人往后山走去,刚到洞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洞口怪石嶙峋,藤蔓丛生,隐约能听到洞内传来翻东西的声响。济公示意众人躲在树后,自己捏着破蒲扇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对着洞口喊道:“里面的黑熊精听着,本僧知道你偷了《金刚经》,识相的赶紧交出来,不然本僧一把火烧了你的老窝!”
洞内的声响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声怒吼:“哪来的疯和尚,敢管你熊爷爷的闲事!”一道黑影从洞内冲出,正是那黑熊精。它身高丈余,浑身黑毛如钢针,一双铜铃大眼怒视着济公,爪子锋利如刀。
“哟,脾气还不小。”济公扇着蒲扇,一脸不屑,“偷了佛门经卷还敢嚣张,信不信本僧让你变回原形,给灵隐寺看大门?”
黑熊精怒吼一声,挥舞着爪子扑了过来。济公身形一晃,灵活地避开攻击,蒲扇一挥,一道金光射向黑熊精。黑熊精惨叫一声,被金光击中胸口,后退几步。“你……你这和尚有两下子!”它咬牙切齿道,“但《金刚经》不在我这儿,昨晚我一直在洞里睡觉,根本没去法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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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亮从树后探出头:“你胡说!慧明都说你前几日去寺里闹事,不是你是谁?”
“真不是我!”黑熊精急得直跺脚,“昨晚我听到洞外有动静,出去一看,见一道白影往法华寺方向去了,身上也带着硫磺味!我还以为是哪个妖精抢了我的生意,正生气呢!”
济公眼珠一转,觉得黑熊精不像是在说谎。他收起蒲扇:“那你可知这白影是何方妖物?”
黑熊精想了想:“这附近除了我,还有断魂崖的白蛇精和迷雾谷的狐狸精。白蛇精最爱偷宝贝,说不定是它干的!”
众人立刻赶往断魂崖。断魂崖峭壁林立,崖下是湍急的河水,白蛇精的洞府就在崖壁的石缝里。济公对着洞府喊道:“白蛇精,快出来!本僧知道你偷了《金刚经》,再不出来,本僧就用雷峰塔压你!”
片刻后,洞府内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济公大师好大的威风,不过奴家可没偷什么经卷。昨晚奴家一直在修炼,不信你们可以进来看。”
白蛇精从洞府中出来,一身白衣,容貌绝美,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她引众人进洞,洞内果然整洁干净,没有丝毫翻动过的痕迹,也没有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