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
他还成日带着那块平安扣——听李信说,方芩以为是玻璃的……
只有这一件,在方芩看来是不值钱的玻璃,他才能随身带着。
迟云臣心里的想法呼之欲出——方芩究竟是不喜欢,还是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方便和他算账。
一笔一笔,清楚明白。
一个声音告诉他,别再往下继续想了,但疑问却快了一步吼出来:
“你是不是压根不想跟我长久在一起?有一天算一天。你又把我当什麽了?”
方芩对他的质问毫无反应,甚至冷笑一声:“看吧,你长了一张好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不就是一张卡吗?不要就不要啊!至于吗?”
“二宝,过来……”
二宝听见叫,见他们都在玄关,以为又要出门,忙不叠跑过来等着带它出去。
但二人却不像平时那样,拍拍它的屁股和前胸,一起给它套上链子。
而是方芩一个人粗鲁地给它套上狗绳,把它往外拽。
二宝感受到方芩的愤怒,感受到方芩变得和平时不一样,动物与生俱来对危险的嗅觉变得敏锐起来,它扯着绳子,使劲往後退。
“回家!”方芩吼它。
但方芩越用力,二宝就越抗拒,一人一狗在门口僵持着,最後没办法,二宝只能冲着迟云臣叫两声,想让他来控制住这个变得不像主人的主人。
迟云臣站在原地没动,他只想知道方芩到底会不会一走了之。
“方芩!”
方芩不理他,想把二宝带走。
“行!反正你原本就是他带回来的,我那转不开身的小房子,也不是你家。你留这吧……”
方芩用力把狗绳摔到地上,把门打开。
他一只脚迈出去,迟云臣又喊了一声:
“方芩!你走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
方芩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外吹来了风,吹的迟云臣脸上冰凉,他擡手摸了摸脸,濡湿一片。
又哭了啊……
二宝见到方芩离开,想跟着他走,冲迟云臣叫两声,意思是:你怎麽不动啊
“别叫了,方芩不要我们了。”
他双腿发软,身上仅剩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安然站立,于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地上的碎瓷片硌到手,他抓起来狠狠扔出去。
无辜的盘子尸体打在更加无辜的落地窗上,两相比较,还是钢化玻璃更硬,半残的碎瓷片最终又五马分尸。
一人一狗,像是两坨风中凌乱的破烂,让人丢了,没人捡走。
……
许文焘给迟云臣发了两个语音通话,都没人接。迟云臣不接他电话,对他来说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幸好因为去年需要经常给迟云臣送东西,在物业录了人脸,不需要业主同意,直接就可以带着李信进去。
“咱们就直接过来了?难道不有些冒昧吗?”李信问。
“我昨天中午就打过招呼,告诉他今天来。况且咱俩又没空手,带着东西呢!”
“方芩好像还在这呢,我刚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咱俩直接去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咱四个还能打几圈麻将。”
许文焘为了感谢迟云臣把李信的住所告诉自己,特意携家眷赶来拜年。
李信这些天是一肚子乱事,等想起来许文焘一星半点都不知道他俩在谈恋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敢多嘴,许文焘一定会骂他:不早放屁。
方芩前几天问他的话,昨天又问他给迟云臣买什麽伴手礼,两件事加在一起简单推断,他扯了扯许文焘的袖子:“咱们要不先回家吧?”
“回什麽家呢?你看大门还给咱俩开着呢,这不就到了!”
果然,花园的入户大门敞开着,迟云臣虽然没接电话,但还是做出欢迎的姿态。
不光花园门没关,连房门都开着。
不仅房门开着,迟云臣还坐在门口迎接他们。
“我的妈!你家咋了?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