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桑径直看向东隅:“你先?前说陈刺史请的?高人里?,有灵宝派弟子?”
东隅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瞪他:“你威胁……不是?……接见那些人,有个牛鼻子老道士出现的?时?候,小金灵在我袖里?跳得很欢快,我就?嘀咕了一句是?不是?遇见熟人,这也被你听见了……”
看来以后不能当面说你坏话了,还有句话东隅没敢说出来。
墨淮桑敲着案几,吩咐墨言:“明天让他去山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矿,看仔细点。”
东隅忍不住追问?:“诶?灵宝派弟子还能寻矿?”
“嗯,风水学是?灵宝派的?基本功……”墨淮桑瞅着她的?财迷样,便知她在想什么,嗤笑?,“还是?童子功,所以你没戏。”
东隅噘嘴,仿佛看到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她懊恼的?心情,在第二天傍晚,听说牛鼻子老道推测四方山有金矿时?,达到顶峰。
“……在那洞口附近发现了问?荆草和?洛阳花,冯道长说,底下有金矿,八九不离十。”
墨淮桑眼底翻江倒海,轻笑?:“好好好,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位英雄豪杰,竟敢私自采矿。”
东隅和?墨言面面相?觑,都乖乖低头?不敢说话。
不好,冷面少卿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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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墨少卿:没办法,天潢贵胄,天生会摆脸色。
东隅:这世界不公平……
重启火祭仪式
“咕噜……”
东隅立即捂住肚子,朝看过来的墨淮桑赧然一笑,等着意料之中的嘲讽。
但她心里其实不以为意,没吃饭还?不让人饿肚子?哪里这样的道理。
不料墨淮桑瞟过一眼后,对墨言吩咐:“传膳。”
东隅惊愕一瞬,随即轻快拍手:“少卿英明。”
墨言忍不住对东隅目露感激,三郎对差事上心是好事儿,但也不可废寝忘食啊,能让他改主意的,还?得是东隅小娘子。
晚膳后,墨淮桑端着茶盏,示意东隅:“眼下可以盘一盘案情了。”
东隅吃饱喝足,干劲也十足,快速回想?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开始梳理起来:
“眼下能确定的是,那?两只操纵慧能尸体的虫子,消失在拜火教?的神庙里。普贤寺中的僧人、玄都观里的道士,甚至前来拜访慧能的客人都被一一排查过,都没有异常。
“那?暗算他的人,只可能是在背地行事,暗算慧能后,利用他的尸体孵化虫子,每逢七天进入一个生长周期,第三次蜕变后破体而出,这说明它们已经?彻底长成,长成后要做什么?呢?必然与神庙、与拜火教?有关。
“出资修建神庙的富商有问题,那?么?由他提议并负责包办的火祭仪式也定然有问题,然而吴里正与他是用飞鸽传信,顺藤摸瓜无异于?大海捞针。
“从传说来看,四?方?神娘娘是浴火而生的,与拜火教?崇拜火的传统有些关联,莫非拜火教?在几十年前就在此布局?那?神女的石像也是他们造的?
“至于?失踪的山民被关进金矿……啊,我知道了,拜火教?在许多年前便探知四?方?山有金矿,然而彼时西域教?派难以在天朝南方?落脚,便造了一个本地的神女,吸引教?众,接着再以建造神庙、每年祭祀为由,将拜火教?潜移默化地替代神女,并以此为遮掩,在山中大肆开采金矿?”
墨言直拍手:“有道理,这就都串起来了。”
墨淮桑白了他一眼,缓缓摇头:
“还?是有许多地方?说不通。若拜火教?想?传教?,继续举行火祭仪式,默默浸润即可,为何要挑起佛道争端,影响神女祭祀?此乃其一。其二,为何要利用慧能孵化邪祟虫子?也是为了传教??这说不通。其三,若没有当地官员的默许,私自开采金矿这等大事,必不能成。”
东隅眉头轻拧:“若是拜火教?勾结了当地政府呢?从民间到官府,做了两手准备。”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然,你的推论部分合理。”墨淮桑轻敲桌面,“扬州刺史?既然敢向?京城求助,拜火教?的邪祟之事必然与他无关,言语间,他又盼我早日了结此间事回京复命,好像生怕我在此久留似的,那?山中金矿,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纵然不是主谋或共犯,也是知情人。”
墨言面色微凛:“三郎,咱们只带了府里的十几名侍卫,那?陈文斌是一州刺史?,还?能调折冲府的兵士,若是对上了,怕是……”
瞬间,墨淮桑轮廓分明的侧脸凌厉逼人,良久,他才轻声?道:“我一个大理寺少卿,自然不能把扬州刺史?怎么?样。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查这神山圣池的厄诡之事。”
“少……少卿……”东隅方?才被墨淮桑突如其来的冷厉吓到,说话直犯哆嗦,“我……我……我有一计……”
墨淮桑扬眉,鼓励她她继续说。
见他恢复往日神色,东隅心里才安定下来:“眼下我们已经?知道神庙很重?要,且与拜火教?有关,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引蛇出洞……”
墨淮桑接口:“你是说,重?启火祭仪式,让那?富商自投罗网?”
东隅点头:“如此处心积虑,我就不信富商只在远程指挥。”
不等墨淮桑点头,墨言激动拍掌:“属下这就去?安排,马上传话给?吴里正。”
“等等。”墨淮桑没好气地叫住他,倒也没责备他擅自行动,取出一封信,“再去?折冲府调些好手来,隐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