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东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脸颊烫得厉害,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她微微侧头,不敢再看他,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了衣袖,兵荒马乱间,嘴上硬生生回道:
“当初是谁说过,要我严守边界,不可心生妄念……”
墨淮桑低头看着眼前?人?,灵动的杏眼四处乱探,圆润脸颊上生出胭脂粉,连白皙颈项也染上一抹薄红,说不出的娇羞可人?。
“是啊,我是说过。”他低低一笑,吐息落在她耳畔,“但是某人?也并未遵守,不照样对我上下其手?”
东隅的脸瞬间爆红,转过头来强撑道:
“那……那起出是因?为怕见?鬼,后来……是让你也能视妖,有个?人?能与我共同承担,便能睡个?好觉,都……都是权宜之计罢了。”
墨淮桑眯起眼,扫过胸前?被某人?死死扣住的衣襟,低哑的嗓音里夹着几分危险:“所以你对我又搂又抱,就只是为了睡个?好觉?”
东隅梗起脖子,眼睛东瞟西瞟,就是不看他:“不……不然呢?”
“若是那萧梓轩、谢缈之跟我一样,能与你一道见?鬼视妖,你便也对他们投怀送抱?”墨淮桑的声音蓦然变得轻柔。
东隅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如其来的高压与冷意,让她害怕地闭上眼:“不……唔……”
她只觉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下意识想后退,腰间却被一条铁臂紧紧揽住,后脑也被牢牢兜进大掌。
所有的声音、思绪,在此刻灰飞烟灭,东隅的脑子一片空白,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东隅听得一声满足的轻笑,神识逐渐回笼。
滚烫的气息在耳畔流转:“你可以呼吸了。”
她突然猛地吸了口气,剧烈地喘息起来,上半身绵软无?力地瘫倒在他胸前?。
墨淮桑顺势将她拢进怀里,托着她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大掌抚着她的背顺气。
半晌,东隅缓过来,挣扎着直起上半身,连耳垂都红得似在滴血,晶莹剔透的瞳眸,带着如小奶猫一般的防备眼神,羞恼又困惑地控诉:“你……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治疗嘴硬。”
墨淮桑垂眼,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下唇上,被咬破的伤口处微微红肿。
东隅心头警铃大作,连忙捂嘴摇头:“我……我方才是想说,不……会……”
“不会什么?”
他的胸腔闷出沉沉一笑,松开扣在她后腰的手,拉下她捂嘴的小手,另一手的指腹轻柔地抚上唇瓣的伤口,仿佛在触碰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
“不会什么?嗯?”他又问了一遍,拖着懒洋洋的尾音。
东隅直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水雾朦胧:“不会投怀送抱……唔……”
她再一次闭上双眼,只是这次没有忘记呼吸,感受他温热的唇,轻柔无?比,长?长?久久地在下唇瓣上流连……
突然,她浑身一颤,似乎是水润而湿热的舌尖,扫过下唇的破口,带着近乎虔诚的怜惜……
唇上顿时生起一阵酥麻的电流,密密麻麻地往身体里钻,最?后在脑海炸开了烟花,她紧绷的身体骤然一软,喉咙溢出一声细微的、带着颤音的呜咽……
悠长?的钟声忽然响起,让装睡的东隅唬了一跳,意识到自己露馅之后,她把脸更?深地埋进墨淮桑肩窝,直到头顶传来一阵戏谑的轻笑。
“还想继续睡?”
闷闷的声音从肩窝传出:“这是哪儿呀?为何有钟声?”
墨淮桑掀开车帘,一片零落的念诵声和着钟声一道涌来,此时,夕阳已西下。
“墨言把马车听到了观音禅寺外,这里有颗千年银杏,满树金黄铺地,要不下去一看?”
鹌鹑脑袋即刻探出:“就是那颗老高老高的银杏吗?我想……”
兴奋的水润眼眸,撞进早已等?候在侧的温柔视线,如虫落蛛网,无?处可逃。
“呀!”东隅一声怪叫,捂脸躲进角落:“你你你……不准笑我,明?明?是你……先对我……”
“好。”墨淮桑忍笑,“想知道我今日有何发现吗?”
说到破案,东隅就不害羞了,她从手指缝里看冷面少?卿:“对,卢十三郎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墨淮桑沉默了片刻,似在整理思绪:
“他十分谨慎,席间多是一副沉溺声色的纨绔模样,与众人?调笑拼酒,话?里话?外滴水不漏。若非早知他底细,几乎要被他瞒过去。”
东隅微拢眉头,不经意间靠了过来:
“今日卢七娘还为我解围,看起来是位行事端方,大气周正的小娘子,若是因?家?族犯事受牵连,那便太可惜了……”
“镇国公祖上是开国功臣,后世子孙若守不住功勋富贵,败落便败落罢。”墨淮桑言辞冷淡,“不过,席间倒是听人?说近来坊间似乎在闹鬼。”
“闹鬼?”
“说是有几位小娘子一夜之间青丝成雪,面露淡痕,似是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可是也不见?人?报案,坊市的润颜、妆容铺子生意倒是火爆。”墨淮桑嗤笑,“想来是那些商贩为了做生意放出的烟雾弹罢了。”
东隅蓦然想到书琴如获至宝地送她八宝妆,摇头失笑:“哎,小娘子们的银子可真好赚啊。”
见?她又恢复往日的灵动,墨淮桑伸出手:“来都来了,去看看闻名遐迩的千年银杏吧?”
东隅面色一囧,径直掀开车帘,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是孩童,牵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