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干戳人?伤疤的?事,尤其是对他。
“磨蹭什么呢?”
墨淮桑站定,沉寂而冷清的?眼神远远扫过来。
交头接耳地两个人?,赶紧闭嘴,快步追上,一行人?直奔城外最近的?一处驿站。
不出?所?料,驿站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
工部与吏部两位尚书早几日先?行回城,金吾卫燕将军押解着几十个犯人?与人?证,除了扬州刺史陈文斌,还有他的?管家、长?史、参军们?。
燕将军先?前?与墨淮桑不熟,知他名为大理寺少卿,实则是个摆设,见大理寺派他过来,眼露诧异之色,眉头皱得更深了。
涉及盗挖金矿要案的?主要嫌犯,居然在进京的?关键节点突然死亡,他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看护不力之责,本想有个断案的?能人?过来帮他,谁料是个纨绔,这不是胡闹吗?
燕将军挡在陈刺史的?房间门?前?,面?上的?质疑毫不遮掩。
见此,墨淮桑挑了挑眉:“怎么,燕将军是在质疑圣人?的?决定吗?”
圣人??燕将军面?色一变,半晌后认命般地退到一旁。
墨淮桑嗤笑,在墨言打开门?后,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虽不知燕将军为何对墨淮桑的?到来如此抗拒,但墨淮桑这个仗势欺人?的?劲确实招人?厌,若不是东隅知道?墨淮桑的?能耐,恐怕也要骂一句“小纨绔”。
东隅在经过燕将军身边时,诚恳道?:
“将军容禀,少卿会?对先?对案发现场进行勘察,随后再?让仵作验尸,眼下还需要对所?有人?进行单独的?讯问,驿丞及驿卒由几位司直负责,昨晚陈刺史房间外的?守卫等少卿来,烦请将军安排一些房间。”
燕将军上下打量眼前?的?小郎君,过分秀气娇美,不过见他条理清晰,颇有些章法,焦虑减轻了些,当下便去安排。
陈刺史虽是犯官,但不用披枷带锁,还可以单独住一个房间。
驿站的?房间简陋,若有任何异样,很容易能看出?来。然而房间没有任何入侵、打斗的痕迹。
陈刺史的?尸体已经发僵,将他死前的一些状态固定了下来。
他面?色泛青,神情狰狞,眼睛和嘴巴都睁大到极限,左手抓着胸口的?衣襟,右手陷在床褥里,床褥被抓破好几个洞。
像见到了让他恐惧万分的?东西,活生生地被吓死。
也像突然窒息,喘不过气。
还像突发心疾,痛苦地痉挛而死。
东隅默默推测着种种可能,发现墨淮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
他走近两步,低头轻声问:“你就没在这里,见到他的?鬼魂?”
东隅摇头:“说来也奇怪,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鬼了。”
“莫非是你带了小金蛇,鬼不敢靠近?”
“可能吧。”东隅隔着袖子?摸了摸,“小金灵现在长?进不少,会?根据妖魔鬼怪的?性质来区别对待,若是它?察觉到恶意,就会?即刻向我示警,若是无害的?,它?一般懒得搭理。”
墨淮桑点头:“让仵作验尸吧,我们?去见一见守卫。”
半夜,墨言将所?有讯问的?供词,连同仵作的?验尸记录,一并送到墨淮桑跟前?。
东隅边啃馒头边翻阅,公务太多,吃过晚膳还觉得饿。
墨淮桑看东隅吃得津津有味,摇了摇头,驿站条件简陋,连点心都没有。
他倒了杯水递到她旁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噎不死你。”
东隅端过去喝了几口,眼睛一直长?在文书上。
墨言叹气,到底是谁说的?要讲究些边界,省得旁人?误会?自己心悦小娘子??
关心就关心吧,嘴里还没一句好话。
也就东隅小娘子?心宽,不跟三郎计较,若是旁的?小娘子?,早被他气跑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旁的?小娘子?,三郎也不会?允许她们?跟在身边,朝夕相处。
就是不知这别扭的?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成一对。
“墨言,你快别叹气了,断案嘛,越着急越容易漏掉蛛丝马迹。”东隅看完全文书,顺便吃饱喝足,“我来汇总一下当前?的?情况。”
“先?看仵作的?验尸结果,猝死,亡于寅末时分。经剖尸发现,他心脏有损伤,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仵作推测他患有心疾。
“诱发心疾的?原因有多种,如被下药,如天气骤冷,如受到极度惊吓。他的?胃里无异常,排除被下药的?可能。
“据守卫的?金吾卫说,昨夜下雨,天气阴冷,陈刺史早早便回房熄灯歇下,睡前?还让驿卒拿了汤婆子?。他们?半夜听到房间里有‘格格格格’的?怪声,便冲进房间,发现陈刺史在床上咽了气。
“仵作说,人?濒死前?,喉咙里会?发出?声响,这也解释了守卫听到的?怪声从何而来。
“当时他们?特意看了更漏,正是寅末卯初。快速地翻找,没有任何破门?、潜入的?痕迹,周围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影。之后房间就保持原样。
“驿丞和驿卒都说没有发现异象,交叉核对过他们?的?证词,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当然,下雨声能掩盖不少细微的?动静,陈刺史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听东隅梳理完,墨淮桑默默消化了半晌:“其余的?犯人?呢?他们?可有异动?”
“他们?睡的?大通铺,陈刺史出?意外后,金吾卫进去核查过,人?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