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心一提:“怎么?京里出事了?”
“的确有人暗中挑事,六月飞雪非关天时,实指人心,一堆谣言、谶语,皆在影射江山社稷,好在舅舅早有防范。”墨淮桑摇头,“京城也暂未出现恶钱。”
“那您为何……”东隅松了口气,指了指他的冰块脸。
墨淮桑捏着纸张的手指骨节凸起,下颌紧绷,深沉如墨的眼眸里似将卷起狂风暴雨。
“坊间传闻我对卢七娘一见倾心,墨叔说,消息源头还是镇国?公府。”
“噗。”咬牙切齿的话音刚落,墨言忍不住喷笑。
觑了觑自家郎君阴沉的脸色,他也快速板起脸,转向东隅怒道:
“小娘子,这也太荒唐了。墨府与镇国?公府素无往来,郎君也没见过什么他家女眷啊,他们竟敢趁三郎离京散播这等谣言,究竟想干什么?”
墨淮桑也转头,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东隅的眼睛睁得溜圆,愣在原地不敢动,为何一个两个都盯着她啊?那谣言又不是她传的,再说了那卢七娘姿容绝色,郎君们对她一见倾心也不奇怪啊……
等等,她怎么知道卢七娘长?什么样……
想起来了,在赏荷宴上他们见过。
“您不记得了?赏双色莲的时候碰上的,永福公主还给您介绍来着,除了卢七娘,还有金乡郡主、谢十二娘,小娘子们个个美若天仙,我都看呆啦。”
墨言眨巴了下眼睛,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郎君:“三郎,还有这事儿?公主为何……”
姨母给自己安排相?亲的事儿,他谁都没说,见墨言逐渐恍然的眼神,便知他多半猜到了。
墨淮桑警告地白他一眼:“不过是偶然碰上,姑母随性惯了,便随口介绍了几句,我一向不耐烦这种场合,看都没看人一眼,更别提记住长?相?和名字。”
“不必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接着说案子。”墨淮桑看向东隅,“李县令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嗯。”
东隅想起昨晚李县令连杯茶盏都端不稳,竹筒倒豆子说得事无巨细,隐约还有刺史强压着结案的委屈,不由得笑出来:
“您昨晚怎么突然摆官威?给李县令吓得……”
“他身为父母官,却囿于强权,被迫为虎作伥,煅就?冤案。受人恩惠,不谋求报恩,只顾官身安稳,唯一为恩人所做之事,不过是对去怀州喊冤的百姓睁一眼闭一眼,既没血勇,又无智谋,更缺道义。”
墨淮桑强压着怒意,语气寒凉:“若我天朝官员都是这般缩首畏尾,怎能担纲大任。”
鲜少见纨绔少卿如此真?切表露出大义凛然的模样,东隅一时看呆了眼。
见小神婆呆愣的傻样,墨淮桑气势一收,换上吊儿郎当的轻笑:
“只有让他知道我比他的上官更位高?权重,他才会畏我如鼠。若不狠狠地吓他一遭,他转身就?能把?我们卖了,你?信不信?”
东隅迷迷糊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