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起酒壶又灌了一口。
"南辰王,誓言是死的,人是活的。若真在意,便去争。"
周生辰猛地起身,玄色衣摆扫过墙角青苔。
"今日话太多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逃避有用,你何苦夜夜来此买醉?"
拓跋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在魏朝便听过南辰王的传说,战场上杀伐果决,朝堂上直言敢谏,怎么到了儿女情长,倒畏缩起来?"
周生辰的脚步顿在石阶前,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及拓跋凛的囚笼。
"太子还是多操心自己的处境。"
他头也不回。
"明日便与魏朝使臣谈判,若不想客死异乡,最好配合些。"
"谈判?"
拓跋凛的笑声在石壁间回荡,惊起暗处的蝙蝠。
"南辰王以为魏朝会在乎我这条命?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他突然正色。
"倒是你,莫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这世上,有些事比江山更重要。"
离开地牢时,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
周生辰望着军营方向跳动的灯火,想起时宜在王府挑灯研墨的模样,她总说自己的字太凌厉,要教她写簪花小楷。
那时他笑着应下,却总因军务缠身失约。
回到营帐,军师递来新的密报。
刘子行以皇帝名义下旨,要将时宜即刻送往中州完婚。
羊皮纸上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疼,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将案上的兵书映得血红。他握紧密报,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王爷?"
萧宴察觉异样。
周生辰将密报投入火盆,看那纸张蜷曲成灰。
"传令下去,加强对中州方向的布防。"
他望着跳动的火焰,拓跋凛的话在耳畔回响。
深夜的军营寂静无声,唯有北风呼啸。周生辰站在帅帐外,望着漫天星斗。
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想起那年在梅岭,时宜指着天上的星星说。
"师父,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灵。"
此刻,一颗流星划破夜空。
他闭上眼,在心底许下从未敢想的愿望。
风卷起他的披风,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拓跋凛的声音。
"人活一世,要为自己活。"
雪越下越大,落在肩头转瞬成冰。
周生辰握紧腰间玉佩,转身走进营帐。
烛火重新点亮的瞬间,他铺开宣纸,狼毫饱蘸墨汁,笔尖悬在纸上许久,始终却落不下那一笔。
地牢深处,拓跋凛望着空荡荡的酒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知道,这场关于江山与情爱的博弈,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有幸成为那个点燃火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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