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渊指尖的血珠、萧宴肩头的伤口、耶律渊玄色的斗篷……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反复轮转,最后都定格成周生辰的脸。
他此刻在做什么?
是像往常一样在书房批公文,还是又疼得蜷在床上?
玄真大师说过,“牵机”蛊最是阴毒,作时如万蚁噬骨,稍有动弹便会痛入骨髓。
可师父偏是个闲不住的人,从前在王府,天不亮就要去演武场练剑,风雪无阻。
时宜越想越急,指尖竟微微起抖来。
刚才在驿站,长风那句“蛊毒昨夜又作了”像根针,时时刻刻扎着她的心。
“别太担心。”
萧宴不知何时醒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周生辰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看着温和,实则比谁都坚韧。”
时宜抬头看他,眼眶有些热。
“可他总不爱惜自己。”
她想起去年冬天,师父为了查边境粮草案,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夜,回来就起高烧,却还是硬撑着处理公务。
那时她端药进去,看见他趴在案上,手还握着笔,鬓角的白沾着雪粒,看得她心都揪紧了。
萧宴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块干粮递给她。
“吃点东西吧,不然到了青龙寺,你怕是连递药瓶的力气都没有。”
时宜接过干粮,却没胃口,只小口抿着水。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冻土变成了青石板路,马蹄声也变得清脆起来。
是进城了。
她掀开窗帘一角,看见熟悉的城楼在晨光里渐渐清晰,街角的包子铺冒着热气,早起的商贩推着独轮车走过,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她的心却悬在半空,恨不得立刻飞到青龙寺。
马车在青龙寺山门外停下时,天刚过巳时。
时宜跳下车,顾不上扶萧宴,提着裙摆就往寺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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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布鞋踩过水洼溅起水花,她却浑然不觉。
路过的小沙弥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她连声道歉都顾不上,眼里只有通往禅房的那条回廊。
“十一姑娘!慢些!”
长风在身后追着喊,可时宜哪里听得进去。
她跑得太急,裙摆勾在回廊的石栏上,猛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出闷响。
她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手心被磨破了皮,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只想着快点、再快点。
禅房的门虚掩着,时宜推开门时,正看见玄真大师坐在蒲团上,对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叹气。
听见动静,大师抬头看来,看见是她,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了。
“时宜姑娘?你们回来了!”
“大师!药……药拿到了!”
时宜跑得太急,胸口剧烈起伏着,说话都带喘,她从怀里掏出药瓶,双手捧着递过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拓跋烈王子的心头血,您看……”
玄真大师接过药瓶,对着光看了看,重重舒了口气。
“好,好!总算是赶上了!”
他刚要起身去配药,眉头却又皱了起来,重重叹了口气。
时宜心里一沉。
“大师,是不是……是不是太晚了?”
“晚倒不晚。”
玄真大师放下药瓶,看着她沾着泥污的裙摆和磨破的手心,眼神里满是无奈。
“只是你师父他……唉,真是拿他没办法。”
时宜的心揪得更紧了:“师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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