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键全选要打包付款,却提示馀额不足。
鲛人原本开心的面容凝固住,嘟囔道:"不该啊……应该还有一千左右啊……"
他悄摸打电话给岑让川,想问问怎麽回事。
电话接通的那瞬间,银清的声音传来。
"有事?"
鲛人"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连手机都没管,"扑通"一声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主屋小楼内,亮起暖融融的光。
趁岑让川去用柚子叶洗澡驱除晦气的空档,银清迅速用她的手机把鲛人删除拉黑。
一条鱼,还想跟他争?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
[简寻:为什麽?那後天呢?]
消息出现在屏幕上的那刻,周围连温度都低了几分。
银清慢慢皱起眉,随意起身点香驱魂。
宅子里确实不干净,年月累积出的尘埃厚重如土,一滴水滴入也难以渗透至底部。
他晃灭手里的火柴,疑惑去想。
这人……是谁?
刚准备用小六壬粗略算一算,楼下後方庭院传来脚步声。
她的脚步轻盈,踩在地面上时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动向,一步又一步,迈进主楼。
银清无意识去摸自己腕上的青痕,突然想要看看,她要是知道即将失去自己会是什麽表情?
会难过吗?
会伤心吗?
会……哭泣吗?
要试试吗?
他在心中问自己。
不去管注入他体内的毒液,等到被她发现,临终之际看她落泪,也算全了她们这一世情谊?
银清越想越是兴奋,恨不得明天就是自己死期。
他压下这股需瞒着对方,等看她因自己崩溃,再忘不掉自己,成为她心上永远的一块疤,这种扭曲阴暗且天人永隔的爱对他来说堪称极端的愉悦。
如同咽下凝固糖液铸造成的刀,每一刀都能随着吞咽动作划破喉管,割肺刺心。等到支离破碎,刀尖融化在他的血液中,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
重来一世,他依然渴望……
死在她手里。
楼下小台桌上。
白瓷碗里盛满棕褐色液体,汤面盘旋着丝丝缕缕热气,应是刚热好的。
头顶吊灯倒映在深色汤面,像汤圆般被勺子分出一个小口,流出碎裂薄馅,几点白泡依附在瓷沿,不一会便自己破了。
淡淡药香随着热气飘来,岑让川看了看,又用勺子舀了两下,狐疑问:“银清,这是给我的药吗?”
等等,底下为什麽会有两颗白果?
她盛起那两颗,又往碗底捞了捞,立时又舀上来一勺。
银清慢慢从楼上下来,站在木梯上说:“给你熬的,白芨开的补肾药。”
“……那为什麽那麽多白果?”
他当这是薏米吗?!
“双倍疗效。”他意味深长地笑。
莹白手指剥开第一颗盘扣,露出锁骨,像在暗示她什麽。
岑让川二话不说把白果挑出来,咕咚咕咚咽下难喝的药液。
啧,这人怎麽回事?
这就腻了?
银清剥开第二颗盘扣,扇了扇风,故意将领口拉大:“今天有点热……”
“发什麽情?春天不是过了吗?”岑让川无情拒绝他的邀请。
银清有点懵。
她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