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摇摇头,刘海上滴落的羊水落入水中,她刚要说话,目光不由自主往门口望去。
一片深蓝色衣角绣满金丝银线,繁杂华丽的刺绣飞舞在昂贵的面料上泛出粼粼波光。
衆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寂静如雾,再次充斥这间密室。
身後神台停止流出羊水,悄然恢复成砖墙模样。
NPC咽了咽口水,刚要说点什麽,对讲机发出好大一声电流声,吓得衆人抖了几抖。
对讲机按下:"喂,喂,能听到吗?"
又是雪花状的电流声,好似那边人数纷杂,人人都有话要说。
“听不到!你们说清楚点!”
这声说出後,那边总算清晰许多。
衆人听到一声男人的吼叫。
[跟着——它走!]
随即对讲机溢出大量浓烟,竟就此寿终正寝。
机身过热,烫得NPC接不住,直接掉入羊水中。
跟着谁?
衆人正愣神,岑让川直觉望向门外那片深蓝衣角。
黑暗中,从门边伸出一只婴儿的小手,朝她招了招。
"我们还有一个人!"岑让川喊道。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外那根细如奶条的小截手臂。
意识到这不是活物时,惊奇恐惧的目光又回到岑让川身上。
那双小手放在半空不动,片刻後收回手,消失在黑暗中。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岑让川凭着直觉立刻起身,将满头湿发往後捋,用严森的腕带绑起,越过衆人朝门外跑去。
八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要不要跟上。
那片衣角和手实在太过诡异,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安全的。
不等他们犹豫,小妍担心岑让川会遇到事无人照应,咬咬牙说了声:"你们在这呆着,我过去看看情况。"
同行两个女孩都比他们胆子大,面子上也太过不去了!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站起,硬着头皮跟着岑让川跑进黑暗长廊。
墙面粗糙,砖石暴露出棱角,刮得人皮肤疼。
头顶八十年代垂挂吊灯用绿皮倒锥形铁皮裹住,光影摇晃,让人看不清前路究竟有什麽东西等着。
他们跑过长廊,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在这条通道中回响。
岑让川跑出几米远,就看到不远处墙上黑洞内再次伸出婴儿手臂,这次指向明显。
核桃版大小的手掌四根手指握紧,食指直直指向对面没有窗的房间。
她气都没喘匀,跟上来的衆人就听到她说了声谢谢。
谢谢?
谢谁?
岑让川目光从墙上大洞处收回,望向紧闭房门,轻轻喊了声:"简寻?"
"他在里面?"严森颤着嗓子问。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对讲机里说跟着它走,那应该,是吧?"
衆人沉默。
他们都看到了那个婴孩手臂,但没有一个人敢毫不犹豫跟它离开。
太邪性。
且知道这家密室店老板豢养小鬼後,他们更不敢轻易挪动,生怕像简寻岑让川那样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
这间屋子是距离出口处最近的房间。
木门蛀虫蛀空出道道痕迹,如空荡荡的血管,蚂蚁般的小洞从外朝里望去,看不到任何景象。
严森忍住因害怕而引起的颤栗,垫脚稳住头顶晃动个不停的吊灯,让光线直射到地面。
岑让川深呼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木门。
"哒哒。"
"简寻,你在吗?"
屋内门栓应声而落,似砸在有水的地面。
门缝下溢出腥臭难闻的红色羊水,朝他们淌来。
岑让川轻轻往里一推,木门"嘎吱吱——"发出悠扬沉闷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