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看,不用多猜。
“我给谁当模特,和你有什麽关系呢?你凭什麽阻止我对别人脱衣服?”陆翡然看着兰斯,无辜又不解,“你也想画,我给你机会,是你不把握,现在又来闹,你是小孩吗?”
他无奈地看着兰斯,施舍般地教导:“我这不是按闹分配的,是按乖分配的,金湛很乖,所以我喜欢他。”
陆翡然忽然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自己和兰斯很像,兰斯也很像他。比如,监视出轨的丈夫什麽的……不对,等下,他怎麽把自己放在“出轨的丈夫”的位置了?
摇了摇头,陆翡然把不该出现的想法赶出脑海。
兰斯皱了皱眉,他把金湛查了底朝天都找不到他比自己优秀的地方,画画水平也很一般,自己再练练不会比他差。但如果说乖巧……可能金湛那副任人宰割的懦弱样子符合陆翡然的心意了,但很可惜,自己不是这类人。
“我可以乖,但你……”兰斯想到了某些让他痛苦的往事,“但你不能再做那些事。”
去酒吧和别人贴身跳舞什麽的,绝对不能再做了,他忍不了第二次。
陆翡然莫名其妙地看着兰斯,随後微微一笑:“我现在没在给你机会。”
这是一个真心的笑,陆翡然真的觉得这事很有趣,发自内心发出的笑容。兰斯看着笑容绽放,失神了片刻。
好吧,既然没有机会,那他只能按原计划执行了。
“然然,今天过来,就打算说这些吗?”兰斯转身,拿出一根蓝色包装的烟咬在嘴里。
陆翡然很了解兰斯,兰斯不抽烟,但他心里不平静的时候喜欢点着那只烟。那麽现在,兰斯其实并不从容,即使他表面上僞装得天衣无缝。
陆翡然说:“不要再针对金湛了,他很快就要考试了,然後会去上学。不会再住在我家。”
他知道兰斯的执念是什麽,愿意稍微给出一点甜头,只要能高效地解决掉这件事。
兰斯:“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为了保他,连翟千策都可以放过。”
陆翡然:“翟明辰不接我的电话,你别说和你无关。我已经找人想办法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你从中作梗,无非就是想让我来见你。你想怎麽样,兰斯?”
兰斯把烟丢在桌上,他意识到自己应该顺着陆翡然的风格行事,直截了当,不做任何迂回。
“你得让我停止嫉妒,然然,”兰斯沉着脸,声音略哑,用尽一切方法之後孤注一掷,“我嫉妒,就会不理智,不理智,就会伤害到你在意的人。”
“我要怎麽做?”陆翡然有些紧张,他担心兰斯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但更要命的事,他竟然下意识觉得,他可以暂时满足兰斯的一切要求,只要能保下金湛。
这很可怕,非常,非常离谱!
假设换个人跟他说这话,他根本不会搭理,他会转身就走!
“和我结婚。”
清冷的冬夜,阴云遮住的大半月光,露台上的两位男人都在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狂涌,也竭力想看清对方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他们都陷入了迷茫。
太草率了,不应该这样。可是,再不提还会有机会吗?
为什麽在这种地方求婚?婚姻是筹码吗?怎麽可以如此草率又轻慢……
“不要!”陆翡然掷地有声地拒绝。
还不等兰斯再次开口,陆翡然就像和自己较劲似的再次坚定地重复:“我不要。”
戒指被他摘下,陆翡然深呼着气,莫名地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望着下面空荡的泳池,他随手一抛,银色的指环如同流星一般坠落池水之中。
漆黑的绝望决堤一样涌出来,兰斯压抑到现在的阴沉乖戾和他的崩溃一起奔涌,猛烈地向陆翡然扑过去,心底深处原始的那一面被挖掘出来,兰斯冷锐的眼凝视着陆翡然:“不是妻子的话,你用什麽在和我谈条件?”
陆翡然心里钝痛一下,酸楚蔓延全身,其实在戒指脱手的那一秒,他就後悔了,可兰斯凭什麽这麽跟他说话?
他用力闭了闭眼,想到金湛的前途。
“好,那我去捡回来。”
他决绝地回头,纵身翻越围栏,向着水池一跃而下。
“陆翡然!!”
兰斯紧跟其後,白色的影子随着珍爱的妻子下坠。
水花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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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这不是按闹分配的,是按乖分配的”
陆翡然,主人级别的[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