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哆啦A梦的手……他的手指被砍掉了!
【他非要让我跟他结婚,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关起来,绑起来,还要切掉我的手指,跟我说‘你不愿意戴我的,以後也不准戴别人的’……】
陆翡然蓦地想到曾经对着陆星礼满嘴跑火车说过的胡话,被惊得要坐起来,却发现双脚根本迈不开,皮质的束缚带牢牢捆住两只脚踝,大腿也被捆住,紧紧贴在一起。
他在惊慌中意外翻落下床,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下是绵软厚实的地毯,他像落入一片云朵里。
再看双手,勉强可以看见手被纱布包着,手背上不知道用了什麽药,伤口不疼了。
可……有必要把整只手都包起来吗?
陆翡然的心终于肯下落了,但双腿被束缚的现状,又让他的心卡在喉咙里似的不上不下。
这里绝对不是医院!医院不可能把他绑起来,也没有这种大床,更不会在地上铺满地毯!
是谁?
陆翡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凝神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隐约听见窗外传来水声……
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难道,他在海边?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可以大约看清室内的摆设。
房间很大,铺满了洁白的地毯,正中央放着一张古典的四柱大床,四面落下帷幔,像是中世纪的千金的寝室。
除此之外,房间里什麽都没有,没有任何装饰和摆件,根本不像是人住的房间。
陆翡然蜷缩在地上,被纱布包成馒头的双手根本没办法解开腿上的束缚,只能按着额头逼迫自己再想想办法。
绑架他的,是谁的人?
陆翡然立刻想到了翟千策,那人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牢里了?翟千策一定恨死他了,会报复他吗?
可陆翡然不觉得翟千策如果绑架他,还会给他说得过去的住宿条件。
上回翟千策可以直接买凶杀人,僞造车祸坠崖起火的假象,想要直接让他死。
可不是翟千策还能是谁?
陆翡然诡异地觉得,绑架自己的人不恨自己,否则肯定会被折磨到醒,而不是好好的躺在床上醒来。
太奇怪了,常理说不通。
陆翡然又开始判断起时间,他看不到钟表,但从胃中的感觉可以知道,时间一定没有超过12小时,否则长时间不吃东西,他绝对会胃很痛。
那麽现在应该是白天。但白天的话,为什麽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引来不知目的的绑架犯。
艰难地调整好姿势,陆翡然匍匐在地毯上,打算一点一点爬出去。
他小心地向床尾的位置爬去,羊毛地毯摩擦着手肘和膝盖,痒意放大,爬动得毫无章法,落魄又可怜。
陆翡然把脸埋入手肘中,吸了吸鼻子,有点後悔独自一人出国的决定。
他还能看见早上的太阳吗?
他想到了小伯恩山丶二婶丶周梓华……还有兰斯。
他得回家!
陆翡然振作了精神,把难过和伤感都咽下去,耸起肩膀继续前进。
他停住了,在床柱後面看见一双灰色的拖鞋,令他浑身汗毛乍起,舌根发苦,在恐惧中擡头。
看见一双毫无温度的绿眼睛。
陆翡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化作一滩水瘫在地上。可他还倔强地擡着头,通红的一眨不眨地往上看着。
为什麽,为什麽会是兰斯?
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愤怒,所有的感情都被封锁进不知名的深处,表现出来的一面冰冷得像一尊雕塑,垂视着地上的陆翡然。
他不知道什麽时候进来的,可能站在这里看着自己挣扎了许久,但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