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实在没好意思说下去,哪有人大半夜过来借钱。
沈阿奶没说话,看了眼沈长笙,虽然她是长辈,但是家里的银钱都是小孙子挣得,即便在想帮忙,也开不了这个口。
场面静默下来,就在郑夫郎心里不安时,沈长笙开口了。
“我知道了,郑叔您等会儿。”
不知何时夜色褪去,天色开始泛白,鸡鸣声迎来了晨曦。
回去路上,郑夫郎攥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感激不已。
送人走後,沈长笙没有再睡,昨日的猎物除了那条蛇,也有几只不太好了,要早些拿出卖。
他早点去,也能快些回来,今日村里定然不会平静。
镇上也与往日不同,一拨拨衙役佩刀出行,做生意的人都心惊胆战,平日爱占小便宜的老实得很。
沈长笙先将蛇卖去药材铺,因为是死蛇,价钱自然要大打折扣,不过最贵的蛇胆保存的好,最後还是卖了二两多银子。
至于剩下的猎物,沈长笙没去摆摊,去酒楼後面卖掉了,价格也比摆摊低上几文钱。
家里不能留沈阿奶一人,他急着回去。少点也无事。
这般紧赶慢赶,到家後,时间也不早了,远远地就听见吵闹哭泣声,一堆人站在村长家门口,旁边还有衙差看着。
沈长笙看了眼便收回目光,只是这里面没有沈大柱或沈富贵,别是有什麽幺蛾子。
临近家门口,这种感觉就应验了,小小的茅草屋门口,好些人围着,其中还有佩刀的衙差。
没看到沈阿奶,尽管知晓走上去就是桩麻烦事,沈长笙也没有停下脚步。
“哥哥,你快走,那些坏人要来抓你。”
萧菟突然从一旁的柳树後跑出来,他抱住沈长笙的小腿,急切道。
虽担心沈阿奶,沈长笙还是停下来,抱起萧菟站在树後,还是先弄清情况,别被人带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萧菟爪子有点脏,他不好意思的蹭了蹭,刚才跑出去想去找沈长笙,却被几人孩子发现,追了他好久。
後面他躲在树後不知怎麽办,就看见沈长笙回来了。
听到沈长笙询问,萧菟把早上的事简单说了下。
沈长笙离开不久,沈阿奶在院子扫地,刘桂芝就带着两个衙差过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往屋里去,萧菟虽然贪睡,但那是对熟悉的人和环境,有陌生气息时,早就躲起来了。
他们没找到人,气势汹汹询问沈阿奶,沈阿奶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撑着,为防意外,小黑被他提前关进笼子里,在一旁嗷呜乱叫。
沈阿奶猜测刘桂芝怕是说了什麽,她稳住心神,询问情况,那刘桂芝竟说沈家轮到沈长笙前去服役,还说俩家关系好,没有分家,族老几人也都过来作证,沈阿奶当时都快气晕了。
沈长笙用帕子轻轻擦拭着萧菟爪子上的脏污,听他说完,神色完全冷了下来,没想到事到如今,这家人还是不放过他。
萧菟气呼呼道:“长笙哥哥,那些人太坏了,他们欺负阿奶。”他龇着小牙,“你不要怕,萧菟会咬人,把他们赶跑。”
沈长笙收起帕子,“山里有我以前住的房子,我指给你看过,你先去那里玩,等解决完这边的事,我就去找你。”
萧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不高兴道:“不要,萧菟要跟你一起,我不会惹麻烦的。”
他是真的很担心,特别是那两个带刀的人,比上回卖猪肉的还吓人。
衣裳被紧紧抓着,他不走,沈长笙也不能做什麽,叹了口气,他怕出现什麽意外,萧菟跟着会受牵连。
但看着小家夥可怜又担心的眼神,沈长笙软声道:“那在我怀里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麽事,知道吗?”
“沈长笙回来了,快抓住他!”人群里不知谁先喊了声,衆人都看过来。
“他还真敢回来啊,我以为早跑了。”
“你这话说的,沈阿奶还在这,他能去哪儿,就是不知沈大柱那边怎麽说了,分了又说没分,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那事不关己的看热闹的村民。
“官爷,这就是沈长笙,你们抓他走就是。”说话的是刘桂芝。
那衙差长得不高,身材却很壮实,鼓起来的肌肉跟个小山似的,刘桂芝跟他说话也有些怕。
“你就是沈长笙?”还没走近对方就问。
沈长笙点头,“是。”
“那好,跟我们走吧,徭役的事已经通知过,你应当也知道。”
刘桂芝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沈大柱低着头不说话,那所谓公正有威望的族老,正舔着老脸恭维衙差,没给他一个眼神。
沈长笙觉得可笑,“我父母已离世,与阿奶两人单独住在一起,想来应当不符合徭役的情况,不知为何还要去?”
衙差眉头微凝,看着沈长笙,神色不太好“你们不是没分家呢,你大伯养了你多年,怎因不愿去而这般说,而且徭役是为百姓做事,你应当感到荣幸,而不是推脱。”
萧菟握紧小爪子心想,这人长得这麽壮,怎麽不去,哼,还不是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