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的脸色黑又沉,刀了一眼下侧的贱蹄子。
这些个皇子妃人你一言我一语,底下的贵妇多秉持着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生怕火烧到身上来。
姜水芙在下面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手中的梅子酒一口接一口。
不得不说,久了不回京中,什麽吃的喝的都很新鲜,只是她们有些吵,她把酒壶一放,发出清脆又响亮的声音:
“一个侧妃而已,各位谈了那麽久,你们府里没有吗?还是羡慕五皇子妃,想要再招几个妹妹作伴?”
皇子妃们立即住嘴了,谁想要给自己找气受啊,她们宫里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五皇子妃没想到她会为自己说话,但她也不感激,她们是对手:
“太子妃所言极是,若说真论胸膛宽阔,可没人比得过太子妃,恐怕会有不少人抢着跟太子妃做姐妹,太子妃可要早日诞下狸哥儿啊。”
衆人又跟五皇子妃统一战线了,纷纷将火力集中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是啊,太子妃成婚那麽久都没有消息,父皇母後都等急了,太子恐怕更是吧!”
“哎,此言差矣,最不急的就是他们男人,总有一个能行!”
这不就是说姜水芙不能生吗?男人能等,女人不能,一个女人不行,再纳几个就行了。
姜水芙只觉得好笑,大家都是女人,都是正妻,从前她们倒是端着架子不怎麽说话,现在却揪着小妾得宠这事儿不放手,还以此来展开无差别攻击。
终归是女人啊,争抢男人依旧是亘古不变的举动。
她起身看了一圈这些个自诩端庄贤淑此时却露出了几分无赖泼辣的女人道:
“东宫现在确实冷清,比不得诸位的府里,满园子的侍妾小孩,恐怕天天都是这麽热闹吧,怪不得一个二个都闭不下嘴,原来都把对方当成了小门小户的侍妾了呀!东宫的未来如何,你们不如去问太子?”
皇子妃们这才意识到她们自降身份了,不服气地闭嘴了,谁敢去招惹太子啊。
突然,人群中跑来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崽子,小崽子拿着棍子上前就推打姜水芙:
“你就是太子阿叔的妻子吧,阿叔不喜欢你,你一辈子不会有狸哥儿,狸哥儿是母亲的,你敢欺负母亲,本少爷要你好看!”
姜水芙愣了一秒,她本以为成婚三年没有孩子的事只会在杂嘴妇人之间传播,现在都已经传到孩子耳朵里了吗?
她看向在场的人,她们幸灾乐祸的目光难以忽视。
狸哥儿的棍子即将落下来,五皇子妃制止不及,姜水芙抓住他的棍子甩扔:
“狸哥儿的棍子应该对着坏人,对着强盗土匪,对着敌国将领,万万不可对着老弱妇孺,女子孩童,狸哥儿要是做到了,就是有本事的人了。”
狸哥儿喃喃自语;“我有本事了,父亲会高兴的,就会去母亲的房里······”
姜水芙有些心疼,这麽小的孩子就要承受父母不睦带来的苦果,上座的五皇子妃更是神情凝重,眼底泛起些微涟漪。
狸哥儿发了狠,又向前跑去,看准某个女人的肚子口中大喊道:“坏人!”
只在霎那之间,那女人瞪大了眼睛,眼里有吃惊意外可双脚却像黏住了一样,明明可以躲却选择一动不动。
五皇子妃眼睛一眯就知道她搞的什麽鬼,向狸哥儿跑去:“狸哥儿,不要!”
姜水芙大概猜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她决定多管闲事一次。
就在狸哥儿一头撞到女人的肚子前一秒,她抢先一步抓着女人的手腕把她拉开。
女人安全无虞,狸哥儿也冲进了五皇子妃的怀里。
女人捂住肚子想装疼,可身边的太子妃一直盯着她,她没有受一点伤,硬装只能得罪太子妃。
比起女人的犹豫,五皇子妃可坚决多了:
“来人,去请太医和王爷,就说凌妹妹动了胎气,请他们速速来一趟。”
“动了胎气”的女人这下是真的慌乱了,气血上涌,头昏眼花。
二皇子妃最先笑了几声,若有所指地安慰五皇子妃:
“这一出可真是精彩,妾就是妾,儿女福都是偏的,五皇子妃也不必在意!”
随後看了一眼高珠霞,高珠霞的身子瑟瑟发抖,脸色寡白,她知道,她这个眼神的意思是,不准她怀孕!
唐珊儿害怕地躲在了唐夫人的怀里,撒娇地求她不要让她去当妾,唐夫人心疼地一直拍着她的背。
姜水芙再给自己斟了杯酒,慢悠悠地品尝着:
“无论是正妻还是侍妾,对男子来说有何区别吗?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如此挣来抢去有何意思?男人的心,在你身上,不用争,不在,不必争,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这个道理是张大娘告诉她的,她觉得很对。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抱着酒壶的姜水芙身上。
这番言论激起了各位贵女的不屑,说的自己好像很清高一样,曹兰姿找准时机,几句话就推翻了她的这番言论:
“太子妃果然心怀过人,哪个姐妹入了东宫,想必太子妃一定会倾心相待,但臣女怎麽记得,太子妃曾经在闺中时说过不嫁纳妾之人,愿得一人一心?既如此,又怎容得下侍妾呢?”
这句话犹如在整座园子里丢下一个火药包,姜水芙蓦地甩了甩头,记忆瞬间倒回及豆蔻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