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9章“可我很喜欢华琅,怎麽办呢……
钦天监倒真没有吃干饭混日子,早些日子预测的气候,到如今都应上了,今年不仅下雪早,还下得旺。
洪猛的雪,在朝天殿外翻涌,宦人合上殿门,以免贵人们受风寒。
詹云湄虽比前朝时得势,手握重权,但仍跪在朝堂之尾,跪在这里好比在前边儿受皇帝和官员们的唾沫舒坦。
此时天尚早,外边儿还没亮,这殿里已经吵了半个时辰,只为立後事宜而争吵。
詹云湄耐着性儿听,直到下朝,混着人群要走,却被皇帝近侍喊住。
“詹将军,陛下召您一叙。”
皇帝不是个好性儿的,往常混在军队里,遇到意见不合就动手解决,论起学术来,意见不同的又以巧舌血斗。
换作现在,坐上龙椅,行的也是一套果决,只不过,坐在龙椅上不比以前,以前打服人家,人家就是真的服了,而今,她说服了官员,官员表面上赞同,背地里不服气。
华琅的出席,惊起一小波水花後,目光回归皇帝身上,张阁臣就是一块勾芡过的煮肉片,老奸巨猾,在朝会上勾回了衆人视线。
“气死人的,立後与否当真这麽要紧?说到底了还不是想把自家的人插到後宫来分点权。”
皇帝怒气冲冲,为她更朝服的女官被吓得手发颤。
隔几层珠帘,听见皇帝气愤,詹云湄默默站到一边。
皇帝换过常服,坐在案桌後,案上高叠的文书遮挡她的眼,“詹卿,你觉得荣宁如何?”
“荣宁郡主聪慧丶直率,能文能武,是不可多得的英才,”詹云湄明白皇帝的意思。
国本不够扎实,皇帝亲人少,又不肯放权于外人,荣宁是她亲姊妹留下的孩子,有层血缘在,可不就亲近麽。
“荣宁是好孩子,就是不着正调,”皇帝呢喃出忧愁。
沉默一阵。
又是让荣宁郡主露面,又是夸赞,皇帝想立荣宁为储君的想法可以说是写在脸上。
储君有了,就没人念叨立後了。
皇帝不想立後是真,目下没有合适人选是一回事,立後之後又要权衡皇後势力又是一回事,有了储君,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
“和安,”皇帝擡了擡手,召进贴身近侍,“传朕旨,命贺兰琬贴身悉导荣宁,护其周全,朕每两礼拜抽问近况。”
近侍恭敬弯腰应下,皇帝没让詹云湄走,她就只能在一旁听着,知道皇帝这是说给她听的。
垂目不言。
近侍走远了,皇帝收回视线,有些怅然:“詹卿,开国那时你同我提起那事儿,原先我不认同养残废人,现在想来还是残废的好,不用忧虑那麽多事儿了。”
皇帝整日被公文压得喘不出均匀气,白天被官员气,夜里还要哄侍君,没个人儿解闷。
便逮着詹云湄倒苦水,顺便打打煽情牌,顺一顺詹云湄的毛。
。
雪渐小,至少可以赶路。
马车行驶起来不方便,将军府离市坊近,要不了几步路,华琅便让姚淑娘带他步行上街。
既然詹云湄把府上事务交给他了,那他就得做好,起码分担一点她的压力。
在詹云湄那里有用,总好过每天待在府里被圈养的好。
开国有功,皇帝赐下庄田与钱産,庄田有各地的专人打理,钱産则是一半存在库中,一半置办店铺,各样的店铺都有盘。
华琅沿着姚淑娘所说的,一路到各个店铺亲自检查,主要检查店铺营生情况,偶尔翻查账本。
越走,盘查的店铺越多。
詹云湄比他想的要……有钱得多。
原以为这趟出来能让自己有点用,没想到更令人忧恼。
大部分男人想在两方面证明自己,榻上与权场,华琅和前者完全不搭边儿了,後者现在也没了,想让自己有点用吧……又被詹云湄的情况反复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