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珩煜沉默片刻,淡淡道:“比照……救治九珠亲王之功准备。”
晏成心中一震,比照救治九珠亲王之功?这礼可就重了!这几乎是在向外界宣告,珩王府承了姜晚栀天大的情!他不敢多问,连忙应下:“属下明白。”
……
丞相府,晚栀阁。
姜晚栀正对着昭王送来的白玉簪和脑子里珩王的身影左右为难,愁得快要长出蘑菇时,丫鬟又来通报:珩王府派人送来谢礼了!
姜晚栀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怎麽也来了?!还送谢礼?!这是嫌她不够乱吗?!
她硬着头皮出去接收。好家夥!珩王府的阵仗更大!擡礼箱的侍卫就有八人,礼单长得能当手卷!
什麽百年人参丶东海珍珠丶珊瑚树屏丶古玩字画……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为首的管事恭敬道:“姜小姐,珩王殿下命小的送来薄礼,感谢小姐两次不顾辛劳,悉心照料之恩。殿下说,此恩此情,珩王府铭记于心。”
姜晚栀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薄礼”,头皮发麻。这哪是谢礼,这简直是烫手山芋!她要是收了,昭王那边怎麽交代?外人会怎麽看她?
“这……这太贵重了!我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实在当不起殿下如此厚礼……”姜晚栀试图推辞。
管事却态度坚决:“殿下吩咐,务必请小姐收下。否则小的回去无法交代。殿下还说,待他身体康复,再亲自登门致谢。”
亲自登门致谢?!
姜晚栀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一个送礼暗示,一个直接说要上门!这两个男人是商量好了要逼死她吗?!
…………
珩王府那浩浩荡荡丶堪比亲王救驾之功的谢礼,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在丞相府乃至整个京城的上层圈子激起了千层浪。
姜晚栀本想低调处理,将那些烫手的礼物锁进库房深处,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但如此阵仗,怎麽可能瞒得过精明的姜丞相?
就在礼物入库的当天晚上,姜晚栀就被“请”到了姜丞相的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姜丞相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明显心神不宁的女儿。桌上,摊开的正是珩王府送来的那份骇人听闻的礼单副本。
“栀儿,”姜丞相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自带威严,“珩王府今日送来的厚礼,是怎麽回事?”
姜晚栀心里叫苦不叠,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将珩王病重丶自己两次前去探望并稍作照料的事情,删减掉所有暧昧细节,尽量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遍。
最後强调:“女儿只是觉得殿下之前曾出手相助,于情于理不该袖手旁观,并未想太多。谁知珩王殿下竟如此……客气。”
姜丞相听完,沉默良久,锐利的目光在女儿脸上逡巡,仿佛要看出她话里有多少水分。他久经官场,岂会看不出这“客气”背後蕴含的深意?
珩王宗政珩煜,那是何等冷心冷情丶不近女色的人物?如今竟对一个臣子之女行如此重谢,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
“栀儿,”姜丞相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你年纪不小了,有些事,为父不得不提醒你。珩王殿下身份尊贵,虽然你与他也有圣上的婚约在……但毕竟未成婚,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此不顾嫌疑,三番两次出入珩王府,成何体统?!你让朝臣们如何看我姜家?让陛下如何想?”
“爹,女儿知错了!”她连忙低头认错,“女儿当时只想着救人,未曾深思後果,请父亲责罚!”
看着女儿惶恐的样子,姜丞相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栀儿,你的婚事,不仅是你的终身大事,更关乎家族兴衰。珩王殿下……并非为父心中最稳妥的选择。他身处险境,前途难料。”
他顿了顿,观察着女儿的反应,继续道:“为父知道你与昭王殿下近来走得颇近,昭王仁厚温良,在朝中声誉甚佳,陛下也颇为看重。若你有心……为父或可从中斡旋,毕竟圣旨未礼成,一切皆有可能。”
父亲的话如同惊雷,在姜晚栀耳边炸响。这几乎是明示了希望她选择昭王,甚至不惜动用关系去尝试改变皇帝的赐婚!
“爹……我……”姜晚栀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对珩王的感觉复杂难言,对昭王也确实有好感,但骤然被推到如此重大的抉择面前,她只觉得恐慌。
“好了,”姜丞相摆摆手,疲惫地闭上眼,“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记住为父的话,谨言慎行,莫要再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