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楚骁裹着厚重的狼裘,脸色灰败如鬼,气息微弱。
深陷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迎上萧彻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目光。
“末将……楚骁……参见……三殿下……”楚骁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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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颔,动作艰难,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尊严。
“楚指挥使免礼!”萧彻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风雪严寒,指挥使重伤未愈,何须亲自出迎?快快入内歇息!”
他目光落在楚骁灰败的脸上和那深陷的眼窝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担忧:“北境苦寒,指挥使为国戍边,劳苦功高,却……受此重伤……实乃……朝廷之失!本宫……心甚不安!”
“殿下……言重……”楚骁的声音依旧嘶哑,“末将……职责……所在……”
“好!好一个职责所在!”萧彻抚掌赞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楚指挥使赤胆忠心,实乃我大周栋梁!此次北巡,父皇特命本宫,代天抚民,犒赏边军!尤其是……初晓谷!扼守北荒!开荒屯田!兴办百工!实乃……北境屏障!功在社稷!”
他微微侧身,对身后的侍从示意。
一名身材魁梧、气息沉凝的内廷侍卫统领,双手捧着一个狭长的、用明黄锦缎覆盖的紫檀木匣,稳步上前。
萧彻亲手掀开锦缎!露出匣中之物!
嗡——!!!
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匣中!静静躺着一柄……长剑!
剑长三尺三寸!通体黝黑!毫无光泽!如同……吞噬光线的……深渊!
剑身狭长!线条流畅!带着一种……越凡铁的……沉重感和……锋锐感!剑柄处!缠绕着暗金色的、如同龙鳞般的……纹路!
护手处!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闪烁着幽冷寒芒的……墨玉!
玄铁重剑!百炼神兵!吹毛断!削铁如泥!
“此剑!名曰‘墨渊’!”萧彻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乃……天外陨铁所铸!经……大内……供奉……大师……千锤百炼!十年……方成!”
“父皇……闻……指挥使……勇武……特命……本宫……带来……赐予……指挥使!”
“望……指挥使……持此……神兵……再立……新功!永镇……北荒——!!!”
赐剑!玄铁重剑!墨渊!
这……绝非……简单的……赏赐!而是……一种……象征!一种……认可!一种……将初晓谷……纳入……帝国体系……的……信号!更……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赵铁柱、王锤子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阿狗的小手死死攥紧了轮椅扶手!
楚骁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陷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那柄散着冰冷煞气的玄铁剑。肋下的剧痛和精神裂谷的嗡鸣如同附骨之蛆。玉佩的死寂腐朽如同冰水浸透骨髓。他缓缓抬起颤抖的、布满冷汗的手,极其艰难地……微微拱了拱手。
“谢……陛下……恩典……”
“谢……殿下……厚赐……”
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萧彻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统领将剑匣放在楚骁轮椅旁的矮几上。
随即,他上前一步,俯下身,凑近楚骁的耳边。
动作看似亲近,声音却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清晰地……传入楚骁的耳中!
“楚指挥使……”
“你……很好……”
“初晓谷……很好……”
“但……”
“树……大……招风……”
“木……秀……于林……”
“太子……监国……已久……”
“东宫……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
“言你……拥兵自重……擅兴奇技……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本宫……此来……”
“一是……代天……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