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强行咽下喉间的腥甜,深潭般的眼底有星火在燃烧。
这星火不同于油灯的昏黄,带着金属淬火时的暴烈与冰冷,映得瞳孔边缘泛起淡淡的青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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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沉闷的跪地声打断了哭嚎。杨伯双膝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出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抓住商铭衣角的手青筋暴起,布满老茧的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咚!”额头磕在地面的声音沉闷得像敲在每个人心上,“谢先生救命之恩!”
“咚!”第二声撞击带起细微的尘土,“我闺女的命是您给的!”
“咚!”血珠从额头渗出,混着泪水在地面晕开,“瞎了也是我的闺女!活着就好啊!”
这三声磕头如同重锤砸破了医护所的死寂。
王锤子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白;赵铁柱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颤抖,刀鞘与腰牌碰撞出轻响;几个围观的谷民抹着眼泪,看向商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开颅钻骨这般惊世骇俗的手段,不是神医是什么?
楚骁猛然踉跄着单膝跪地,掌心紧攥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青芒。
猩红纹路如活物般在玉质表面疯狂扭动,沿着他手腕的血管蜿蜒攀升,在皮肤下勾勒出细密的蛛网。
当贪婪的吸力撞上那道无形屏障时,整座山谷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玉佩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将猩红纹路割裂成破碎的星火。
那些不甘的力量化作狰狞的鬼脸,在屏障边缘扭曲着、嘶吼着,最终被幽蓝雾气吞噬,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磷火,在玉佩表面划出诡异的漩涡。
就在这时,医护所门口传来工具拖动的刺耳声响。
张瘸子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中央,背篓里的铁锤露出半截锃亮的锤头,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这个在集市上咒骂过新式农具的老铁匠,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凝固的眼神扫视着室内——跪地的杨伯,失明的翠兰,闪着寒光的琉璃器械,还有楚骁胸口若隐若现的玉佩。
他转过身的动作带着铁锈摩擦般的滞涩,从墙角拿起那个打了补丁的粗布包袱。
包袱里露出半截墨斗线轴,那是他做木匠的儿子留给他的念想。
身后的几个老工匠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默默背起行囊。
石匠老李的瓦刀在腰间晃悠,木柄上还沾着未干的砂浆;皮匠赵叔的工具箱出皮革摩擦的闷响,里面装着他赖以生存的锥子和线。
“张头!你们去哪?”年轻工匠的呼喊在空旷的石屋里回荡。
张瘸子的脚步顿了顿,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望向谷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石头的重量:“宁作凡人……”
风突然从谷口灌进来,吹得油灯险些熄灭。他后半句如同惊雷炸响:
“不为妖器奴——!!!”
“妖器奴”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刺破了室内悲情与感激交织的氛围。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阿狗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出困兽般的低吼,抓起墙角锈迹斑斑的铁钳就要冲上去,铁钳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王锤子双臂肌肉紧绷,像座铁塔般死死按住阿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商铭搀扶杨伯的手僵在半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出青白,脸色比翠兰还要苍白;楚骁眼底的星火骤然爆燃,映得他灰败的脸颊泛起诡异的潮红,身体微微前倾,衣摆下若隐若现的符文开始烫,似乎随时都会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张瘸子依旧没有回头。暮色将他佝偻的脊背压成一张弯曲的弓,瘸腿每一次与地面碰撞,都在水泥地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如同老旧时钟出的哀鸣。
他的背影在路灯下被无限拉长,宛如一座矗立的墓碑,投射出令人心悸的阴影。
那单调的节奏渐渐远去,带着几个沉默不语的身影,缓缓走向谷门。
门外,黑暗如巨兽的口,吞噬着一切光亮,而他们即将踏入那片没有科技之光滋养的蛮荒之地,未知的命运在前方静静等待。
初晓谷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卷着草药的苦涩与玉佩的腐朽气息,在医护所的石墙上撞出呜咽般的回响。
这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如同第一缕裂痕出现在冰封的湖面上,预示着初晓谷在科技与伦理的撕扯中,终将迎来更猛烈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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