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外门弟子守在自己田边,头戴草帽,肩搭毛巾,裤脚高卷,汗水滴答,看上去不修仙,反像种地几十年的老农。
田埂边,你一句我一句的窃语不断:
“你看那边王师兄,他那灵苗结得直,听说一亩能一千一呢。”
“吹吧你,他田前几天才淹了一次,根都黑了半截。”
“嘿,我倒是听说北边有块偏地,传言灵气聚得很,今季估计要出异数……”
陆离坐在自己那块地角,安安静静听着四面八方的闲谈,表情波澜不惊。
而就在众人窃语正酣之际,天空忽然一声剑鸣,几道清风划破长空。
有人惊呼:“来了来了,飞剑落地了!”
只见几道青白剑光落于主道前方,为者一身白袍,腰挂令牌,玉扇半掩脸面,眉眼俊朗,却隐有一丝纨绔气。
“哎哟!吴师兄——”
不等来人站稳脚跟,早已有一人快步迎上。
正是刘大疤,他脸上堆笑,朝前一拱手,腰都快折断了:
“可把吴师兄盼来了!今年验收这一事,我早早就等着吴师兄来掌掌眼!”
“师兄不来,我们这些灵苗也不敢抽穗啊!”
说话间,不仅口风极热,连称呼都从“执事弟子”变成了“吴师兄”。
那白袍弟子却似早就习惯,折扇轻轻一摇,笑得极为和煦:“哟,你这么期待我轮值呢,倒是意外。”
“那可不!我对吴师兄可是念念不忘呢。”
“是啊,今年收个高产,哪怕分九层交宗门,余下的……嘿嘿,不也是师兄一杯清茶?”
刘大疤说得意味深长,笑声含着三分实、七分虚。
吴师兄也不揭破,扇子轻敲掌心,语气懒洋洋地说道:
“规矩上,自然是规矩,但人嘛,总归要讲点情面。”
“你放心,我吴子衡最公正不过,什么田产多少,收了几斤,灵气纯度……我心里自有一杆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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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疤闻言,笑得更殷勤了。
“那我们灵田区,就全靠吴师兄‘公正’了!”
远处的陆离冷眼旁观。
这吴子衡与刘大疤相熟已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连‘一杯清茶’这种说辞,都摆到了明面上。
接下来,吴子衡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铜青色的灵器。器型像是一个古朴的盆盂,外观平平无奇,唯有器口内侧篆刻着一圈微不可察的灵纹,盘口中央,则是一个旋转不定的漩涡黑孔。
“这是……灵量盘?”
有人低声道出。
“专门测灵米产量和灵气浓度的法器。”
“我听说每季验收都靠它,极准。”
吴子衡把灵量盘随手一抛,灵器便缓缓悬浮于半空,嗡地一声轻响,盘身散出一圈圈浅白光芒,灵纹流转。
“规矩都知道。”他手持折扇,懒洋洋地扫视众人,“谁田里的灵米收好了,自己扛过来。米里若掺糠、割得不净,产量直接扣一成。”
“当然啦……”他嘴角一勾,“想割好点、留多点的,也不是没办法。”
这话一落,几个老弟子顿时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