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餐盘放在桌子上,香甜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她对着这一盘子吃的愣了两秒才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
还是原来的味道。
但直到最後游丛溪都没有再吃一口薯条。
她穿好外套,起身往外走。
两层的玻璃门隔绝了大部分冷空气,出来後才发现已经起了风,她紧了紧衣领,把帽子扣上了。
这一块儿是一个比较大的商圈,这个点儿附近的居民饭後大多会来商场里溜达溜达消消食,顺便逛逛负一层的超市,或者小情侣来看个电影转转衣服约约会,所以挺热闹。
游丛溪把手揣进兜里,在这个五颜六色挂满红旗国泰民安的环境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麽多人,这麽多车,但她时常会觉得这片偌大的土地上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同学,”後面隐隐传来一声呼喊,“这是你掉的吗?”
游丛溪停下脚步回头。
宽大的帽子遮挡住了视线,她擡手把帽子摘下来,对面的人正好走到她面前。
她擡起头,看清脸後愣住。
男生懒洋洋地朝她笑着,擡高手,给游丛溪看他手里拎着的两个袋子。
“同学,你掉的是这根金葫芦,还是这根银葫芦呢?”
游丛溪下意识看过去,两根糖葫芦,一根草莓的一根小西红柿的。
她看着沈樾没说话。
意外他的出现,更意外他会在这时候出现。
认识他以後,好像每次心情烂得像狗屎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像小时候读得童话书里白雪公主後妈手里的毒苹果,卖火柴的小女孩里的火柴盒,不管主角是正派还是反派,总是能在主角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主角身边。
也许是这个地方太热闹,游丛溪有些孤单。
也许是昨天已经把该丢的脸都丢光了,当她又一次在狼狈的时候看到沈樾,她孤单的心反而被填满了一点。
火柴会用完,但火柴盒不会,它始终陪伴在小女孩身边。
但游丛溪说:“这都不是我的,我只吃山楂的。”
金葫芦银葫芦,不适合自己的,终究不能属于自己。
沈樾一怔,把袋子收了起来。
游丛溪重新把帽子带上,想要打个招呼转身离开。
结果下一秒手腕就被拉住,一个袋子递到眼前。
“给,”沈樾很愉快地笑起来,“幸好把所有种类都买了一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索性都买了,你喜欢什麽就挑着吃。”
“还挺传统,这麽多好吃的不要,唯爱基础款。”沈樾嘀嘀咕咕嘟囔。
游丛溪瞪着眼睛看他。
“傻了?”沈樾又笑,他把袋子塞进她手里。
游丛溪愣了几秒,接过糖葫芦,拿出来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小时候游元明和景凌还没离婚之前,一到晚秋,晚上出来散步的时候,一家三口就会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两根糖葫芦,一根山楂的一根山药的,游丛溪总是每样吃半根,游元明和景凌就把剩下的吃掉。
她压下心里异样的情绪,轻声说:“谢谢。”
“别客气。”沈樾说。
“山楂的永远最经典,”游丛溪说,“土老帽。”
“嘿。”沈樾气笑了。
他还想说点什麽,突然听到身後传来一声:“小溪?”
游丛溪显然也听见了,她定定看了几秒,回话:“馀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