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丛溪把手机扔回兜里,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两个人坐的很近,天台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个没有回答又心照不宣的答案在两人头顶盘旋了一圈,又慢悠悠地降落到两人蜷起来的手指上。
手指被碰了碰。
游丛溪转过脸,手心被塞了一只耳机。
“听歌麽?”沈樾问。
游丛溪下意识合拢了手掌,掌心里的耳机存在感越发明显。
她看了沈樾一眼,把有线耳机塞进左耳。
沈樾把耳机塞进右耳,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指尖抵在某个歌名上顿了顿。
一阵舒缓的钢琴声通过耳机流到耳朵里,然後是娓娓道来的歌声。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游丛溪忍不住转过脸看了眼男生的侧脸,没想到和他对上了视线。
她抿了抿嘴,把脸转开,没戴耳机的右耳可以听到楼下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嘈杂声,而左耳,则是曲调温柔的情歌。
年代和天台的铁门一样久远的老情歌。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妙。
尤其是。。。。。。身边坐着的,是用同一副耳机一起听着同一首。。。。。。老情歌的,男朋友。
进入副歌,和声响起的同时,游丛溪搭在台子上的左手被抓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游丛溪怔了怔。
沈樾轻轻跟着哼起来:“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男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落入游丛溪空着的右耳,她的心脏像被什麽挠了一下。
“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一家小酒馆,”沈樾看着她,手指虚拢着她的手,“那家酒馆有个唱民谣的驻唱,抱着个吉他,挺有范儿,拨了几下弦,头也不擡地让我们随便点歌。”
游丛溪没说话,静静听着,耳机里的歌已经自动切换了下一首。
“贺奇正也在,我喝得有点儿多,脑袋晕乎乎的一片,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什麽,反正吉他声响起来的时候,”沈樾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我他妈就在想,老子应该和最爱的人坐在这儿一起听这首歌,而不是和贺奇正这傻比一起。”
话音落,他转脸看了一眼同样看过来的游丛溪。
游丛溪从来不知道,原来眼神能够传达的东西,要比言语能够传达的,还要多的多的多。
心里有什麽东西满溢了出来,那句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话,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从她的胸腔飘起来,慢慢的丶慢慢的,飘到喉口,经过舌头和牙齿,触碰到她的嘴唇。。。。。。它迫不及待的要冲出来。
耳机里的歌还在播放。
“沈樾,”游丛溪说,“我喜。。。。。。”
“我们来了!”
铁门哐啷一声被撞开。
至此,哲学小组的成员齐聚天台。
沈樾盯着首当其冲的贺奇正的那张脸,狠狠闭上了眼。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