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在角落,给她个支个位置吧。”
那语气,好似在说家中的猫狗。
福儿听他在外人面前如此嫌弃自己,内心还是有些微微失望。
“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福儿是我请来的客人,怎能随意。”
“让福儿坐在靠中的位置。”
福儿对宁时毓也不再抱有幻想,暗道,反正自己出丑,丢的也是宁时毓的脸。
推脱不了,福儿便坐在主人家安排的席位上。
她一落座,衆人又继续开始行乐。
福儿前面一位是祝公子,此人今年刚中秀才,家中做着生意。
有几分才华,穿着也比较讲究。
陶觞一停在他跟前,他便自动端起。
吟诗作赋对他来说,手到拈来。
只是可苦了福儿。
要用祝秀才末尾的最後一个字,作为福儿诗词的第一个字。
她许久不看那些诗词歌赋的书册了,差不多也忘光光了。
祝秀才最後一句是,‘拓枝一曲试春衫’
最後一字落在‘衫’子上,还要做七言绝句工整押韵,的确有些难度。
在场的衆人,不由得为福儿捏了把冷汗。
往日福儿吟诗也是照本宣科,全是死记硬背的。
俗话叫读死书。
让她临场发挥,对她来说的确不简单。
云悠和采微主仆两人四目相对,均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时,便有人为她抱不平,“福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整日与内院杂事打交道,让她去接祝秀才的诗词有些难为她了。”
“要不换一个,让她背诵一首也行。”
“不行,只要坐到了这席位上的每一个人,都得按规矩来。”
“你说是吧,宁兄。”
衆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人是真关心福儿。
有人则是想看宁时毓挂不住脸面。
今日的规则比往日都难,只因是宁时毓提的。
好几个作不出来的,在自己女眷面前失了体面,正好把气撒在福儿身上。
宁时毓捏了捏手中玛瑙扳指,晦暗的目光幽幽看向那发难的几人。
正欲开口替福儿解围时。
哪料,福儿在脑中搜索一圈後,已朗朗出口,“衫色青于春草浓,剪裁应费紫姑工,着来便觉心颜好,仿佛仙源有路通。”
衆人齐齐回味片刻,纷纷叫好。
宁时毓嘴角微扬,笑容直达眼底。
看得他身边的云悠心中不是滋味,眼底浮出的嫉恨一闪而过。
魏公子大声赞道:“好,好,对得工整。”
“一个‘春’字应景当下的时节,一个‘青’道出今日我们大多数人衣衫的颜色。”
“来人,赏福儿姑娘,一匹软烟罗,一匹蜀锦。”
两匹料子,华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