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毓手中的玉簪没停,淡淡回了句,“继续用你制的梨花香。”
福儿两眼一喜大受鼓励,她和馀嬷嬷学做熏香有几年了。
都是自己或拿给家里人用。
前几日,宁时毓屋内的沉水香用完了。
知道他晚上看书时,离不得熏香,随手就点了自己房里用的。
宁时毓不但没有嫌弃,还愿意继续用。
让福儿受宠若惊。
语气也欢快了不少,“奴婢知道了。”
“公子,奴婢今日还给你换上了,绣松柏花纹的被褥。”
“奴婢本想给你换绣莲花的那床,可看上面有个美人,还是个鲤鱼精。”
“奴婢怕她夜里化作人形勾引你,扰你清梦,就没用。”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宁时毓轻咳一声,“食不言寝不语,快些用膳。”
“嗯。”
屋外的庄醒竖着耳朵,把两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随後凑近穆离耳边小声道:“人人都说主子宠云悠姑娘,我怎麽觉得公子一直宠的只有福儿一人。”
穆离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冷着脸训斥道:“主子的事,莫要多言。”
宁时毓今晚心情不错,不但没在罚福儿抄九九歌,临走时,还给了福儿一瓶去疤的药膏。
顺便让福儿,把那绣莲花美人的锦缎被褥抱去自己用。
福儿奸计得逞,心中暗自偷乐。
那被褥上绣的根本不是什麽美人,而是一个度娘。
绫衣坊的人送来时,福儿就看中了。
今日特意挑出来说,就是这个心思。
又是美人,又是莲花的,太过女气,宁时毓当然不会再用。
到时便宜了她。
被褥暖和,晚上福儿一夜好眠,连次日在账房做账时,都比平常快了很多。
那料,好心情没维持多久,还不到午膳时候,衙门的人就寻到了宁府。
说是徐家状告福儿抢走他们家的孩子。
无论福儿如何解释,官差也不听她辩解。
不由分说把她带走了。
此事虽不及闹到公堂,可福儿拒不交代。
县丞当即便把她关进了牢房。
声称不说出实情,就一直关着。
福儿也看出来了,这徐元定时给那官吏好处了。
无论她如何争辩,都无人理会她。
看着脏乱的牢房,福儿不愿在这里多待一刻。
但想到自己姐姐和乐哥儿的处境,她只好咬牙坚持下来。
白日还能坚持,可一到晚上,里面又冷又饿。
甚至还有老鼠从她身上爬过,吓得她大喊救命。
惹得同牢房的人,骂骂咧咧。
这时,她多想有人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想也是白想,自己的爹爹都妥协了,还能有谁会来帮她。
她蹲在角落的干草堆里,第一次有了被人遗忘的感觉。
心中难受,不知不觉眼泪滑落眼眶。
直到疲惫袭来,她才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