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烛猜测女人应该就是濮阳的第一代不明官,人神颛顼。
女修。
而她,则因为某种原因跨越时空,来到了千万年前,见证了这一幕。
不对不对,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可是夏烛脑子里却越来越觉得堵塞,根本没有真相大白的通畅。
短短时间内摄入了大量的信息,她的脑海里一团乱麻。眼前的一切似乎在某个关键的位置出现了问题,可就是无法立刻被捕捉。
她寻着记忆中的画面一寸寸找去,忽然,夏烛看向女修的胸口。
那里还挂着一根断掉的细绳。
所以说,姬家的符钰原本是挂在她脖子上的。
女修从外面匆匆回来,惊惧发作似地倒在地上喘气,然後突然做出了某个决定,将原本挂在绳子上的符钰扯了下来,硬生生塞进了眼睛里。
所有的事情都具有前因後果和其中的逻辑。
她为什麽要这样做。
难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麽?或者说,她看见了什麽?
将符钰塞进眼睛,是对待此事的态度还是处理结果。
也许,是一种警示。
警示的是谁?是女修自己?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夏烛再次擡眼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已经从狰狞与扭曲之间挣脱出来,相反,嘴角扯了起来,眼睛里的血顺着流进嘴巴,染红了满口的牙齿。女修在笑,似乎从绝望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而夏烛,或者说夏烛所附着的这个东西,就是那根稻草。
她刚想努力从女修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模样,眼前却再次一黑。
沉入黑暗似乎过了很久。
当一束光以开口状在眼前亮起,夏烛看到了一双无比稚嫩无比纯真的眼睛。
一只白嫩的小手从光里伸向她,并且轻轻地将她捧在了手心,在这短暂的行动轨迹中,夏烛再次看见了对面墙上的壁画。
她还是在那间屋子里。
刚才的黑暗也许是因为女修将“她”关进了某件容器中。
房间内的陈设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墙上的壁画斑驳了许多,似乎很久不曾有人精心养护。
“这就是阿母的宝贝吗?”眼前的小女孩儿脆生生地开口,好奇地打量着“夏烛”,夏烛也同样回看着她。
虽然年纪不过七八岁,但是眉眼已经有了伶俐,不像别的小孩天真懵懂,模样冰雪可爱,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似乎就已经闪过了好几个心眼念头。
她将女修称作阿母,颛顼的女儿,所以她是…
“鱼蝉,你又不听话。”
一道女声从背後响起。
鱼蝉一惊,将“夏烛”整个包裹在手里藏到了身後。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好在依旧能听到母女二人交谈的声音。
“阿母,您怎麽回来了,阿兄不是有事请教,约您去建木下见面吗?”
“你们这些小伎俩,以为能骗到阿母?”女修的声线清冷,在女儿面前却不失温柔慈爱。
眼前几个晃动闪烁,夏烛又被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样,母女二人都能同时出现在她视野中了。
“还有,阿母说过多少回了?现在的建木只剩一个空壳,风吹雨打不知何时会倒塌,那里很危险,不要再去三九峰上玩闹,听懂了吗?”女修俯下身子,为鱼蝉将脸颊边上的碎发别到耳後。
鱼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