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理说完,也没管他们什麽表情,低垂着眼帘,“还有你也是,以後再有这种事,你就跟他说,要打架直接招呼一声,你叫江理来。”
他这话,现场人一听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摆明了敲山震虎。
“你不怕告老师吗?”陈爱梅张口结舌半天。
江理懒懒地笑了下,满不在乎地:“你开心的话,告妇联去都行。”
“她呢是个学霸,没有那麽多空闲时间,江理有啊。”江理没再理会她,慢条斯理地继续客气着,“只要你们想,随时随地,江理都有。谢谢大家听我说这麽多废话,也辛苦大家帮帮忙,跟那些要找麻烦的丶想找麻烦的说一声,让他们直接来找江理,不用客气。”
打老师的传闻除了涪外几个少数知情人,剩下的只有关楠知道内情。所以大家对江理都有一种“他都敢打老师,打同学还算得上什麽事”的畏惧感。
那个上一秒还想找事的男生这儿被男同学拽住了衣服,反手将他推了出去,没有让场面变得难看。
紧接着,一些串班看热闹的同学,也慢慢回了班。
或许是江理的话放了出去,又或许是小小“精神病”没有获得太多关注,之後异样的眼光也还有,只是没有人会当着她的面说一些话。
但在关楠看来,只要对方不说,她全当不知道。
哪怕是说了,她也只当听不见。
在中学时代的理解中,好脾气则是代表着好欺负,欺软怕硬的那类人总是挑着这些软柿子捏。
这是不意外的降临到了关楠的身上。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憋了一下午的陈爱梅没有能按捺得住,在课间十分钟里,叫上了关楠的名字,还是那副甜美友好的样子。
那样子,好似她们第一次碰面时,没有丝毫隔阂那样。
关楠并不是很想去,但见她笑得这样开心,还是没忍住动摇了一瞬,跟着她一起出去,
楼梯拐弯那处站着好几个女生同学笑着聊着天。
陈爱梅挽着她的手臂:“关楠,我跟你说个秘密。”
听到这里,关楠愣怔了两秒,“秘密?”
好似没有留意到她反应,陈爱梅依旧笑着,笑得很甜美,娇娇地,“对,秘密。”
“······”关楠迟疑了下,已经跟着她上了楼,回头看了眼身後熄灭的感应灯,皱着眉,“就在这里说吧。”
两人站在通往六楼的半阶上,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再往上都是堆放塑像的教室,再加上没有装灯,此刻看起来还怪渗人的。
“上去嘛。”陈爱梅挽着她的手臂撒着娇。
亦是此刻,关楠听见楼梯间上人的声音,从杂乱的脚步声里可以听出来人还不少。
见陈爱梅坚持着,关楠犹豫了片秒,还是答应了她。
“关楠,”陈爱梅叫了她一声,慢慢地说,“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关楠一头雾水:“什麽?”
“我说过啊,”陈爱梅声音突然小了起来,“我喜欢江理。”
关楠愣了下:“嗯。”
“可是,你为什麽还要这样呢?”陈爱梅语气有些低落,“你有什麽好的,喜欢装可怜,要拿贫困金,还是神经病。”
关楠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陈爱梅说:“我以前没有讨厌你的,你知道吗?”
“······”
“我想和你做朋友的。”
“······”
“但是,”陈爱梅忽然笑了,释怀地说,“关楠,你不配。”
在这黑暗中,两人一如好友那样,一个心平气和的说着,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好似从未有过隔阂那样。
无数想要说的话徘徊在嘴边。
到最後,关楠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关楠在这之後听见陈爱梅嗓音放轻了些,她开口说:“你答应我的,那个保留的承诺,还算数吗?”
关楠记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