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05月05日
属虎,大她一岁。
信息录入完,关楠把身份证还给他,告诉他机号。
他就在大厅里,在打游戏输赢嚷嚷叫的环境里,戴着耳机放电视。
暑假接下来的半个月就这样持续着。
关楠上班,他看电视。
关楠写题,他抄作业。
关楠吃饭,他也吃饭。
关楠下班,他就回家。
定时定点,准时打卡,跟上下班似的。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眨眼就到了开学前夕,她上完最後一天班,江理陪着她往合仓园走。
那天下的早班,天都还没黑,俩人手里拿着甜筒。
离副食店还有大老远的距离,就听见不知道那幢楼里传来吵闹的声音,开始还没当回事。
直到关楠听见真姐那道尖锐的嗓音:“我看谁敢!”
霎时,关楠脸色一变,甜筒掉在地上。
她人已经跑了出去。
江理见状,当即跟了上去。
但此时的26幢楼下已经站了好些人,挨的近的住户推开了窗,探着脑袋往那儿看。他没有上去的身份,只能选了个位置,仰着头往上看。
楼上,真姐挡在冉明菊跟前,一副老鹰护小鸡的架势。
而冉明菊颤抖着,情绪肉眼可见的不好。
对面是关为民和张桂莲两人。
“现在问钱。这麽多年,你死哪里去了?”真姐手里举着把菜刀,大声吼着,“现在知道你妈死了,你妈死那是你逼死的,你找她干什麽?你这麽多年,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家?”
关为民黑着脸,对着真姐敢怒不敢言。
“你妈死之前她在哪里?你真有脸啊,还是她拿了你妈的钱,你妈的钱她捞得着吗?你问问整个合仓园,谁不知道你妈是个什麽人,她的钱能给冉冉?”真姐对他们的不要脸愤懑不平。
张桂莲温声细语地说:“我妈生前那麽些钱,不是给了她还能给谁,为民这个做儿子的——”
她的话听得手握菜刀的真姐发颤,扭头就对着她骂道:“你给我闭嘴,你算个什麽东西!这里什麽时候有你个小三说话的份?说话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样!”
有邻居也看不下去了:“这一家是真不要脸。”
“有个屁的钱,毛都没一根。”有不知情的问是真拿了钱啊,女人直接啐了一口,“合仓园哪个不知道,人家冉冉嫁到这里来这麽多年,什麽都是人家拿钱。”
“个婚都没离就出轨了,这两个东西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搞到一起去了,还想要冉冉拿钱。”
“你妈13年死的,冉冉09年就不在这儿了,她上哪儿拿钱?”真姐眼神锋利地扫了眼邻居,朝张桂莲脚下吐了口口水,转过头接着骂关为民:“自己什麽家底自己不知道?这套房,塘子巷那套房,你老家那套房,哪一样不是冉冉掏的钱。。。。。。”
整幢楼里全是真姐的声音,穿墙透壁震耳欲聋。
关为民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听她继续往下说:“你够了!这是我们家里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哪里来的家事?”关楠穿过挤着人的走廊,“不好意思,我妈,也就是冉明菊女士和这位关先生,早在2009年5月6日就离婚了。”
“我们和我干妈是一家人,也不存在家事一说。”
此话一落,被当中一而再再而三下脸的关为民难堪这,擡手就要朝着关楠打去:“你敢这麽跟老子说话!”
“你敢动她一下我就今天就杀了你!”真姐拿着刀就朝关为民走去。
那只举到了半空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
关为民不敢赌,真小雅这个疯子有例在前,动手砍了之前去副食店闹事的人,从那之後再也没有人在副食店找过麻烦。
“就算再离婚多少年,老子也你爹!”关为民恼羞成怒。
关楠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搀扶着状态实在糟糕的冉明菊回到屋里,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把人群轰散了,又苦口婆心对着真姐说了一通。
连带着关为民和张桂莲也没有少得了一通教育。
然而,真姐并没有罢休,当着警察刀虽然被收了,但那口气还没出出去,一笔一笔跟他算账,算他拿了冉冉多少钱,算他如何如何对不起冉冉,算关楠在塘子巷6年是怎麽过的。
“你真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真姐越说越激动,拦着的她趁着警察没注意擡脚就去踹,“警察同志你说,你说人心怎麽就那麽黑啊?给人家好好养女儿,对自己女儿就是这个样子,你配做父母啊?现在还要来要这套房!”
“关为民,做人要讲良心,你良心全让狗吃了!”
再後来,外面是怎样平息的,关楠不知道。
她紧紧抱住了冉明菊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