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到了放门口,麻烦不要敲门不要大声喧哗,谢谢您。”
对着外卖,关楠拍了张照片,发送给了他。
江理却一直没有回复。
最近提案在安排直播的日期,老板在上次的会议上要求尽快提上日程,虽然休假但选品的工作依然丢不下。
趁着周日,关楠一大早背着包,去了青山墓园。
时隔多年,她带着那碗迟到了很久很久的石榴冻,慢慢摆放在墓前。
墓碑上面贴着冉明菊年轻时候的照片,青春自信洋溢。她半跪在墓前宛如负荆请罪那样,扫干净上面落下的灰叶,安静地在一旁坐了好半晌。
似是酝酿好了说辞,她说话慢吞吞地,眼睛虚虚望着前方定点,清楚得不到回应,可声音依然放得很轻,像是担心惊扰了谁:“妈,我结婚了。”
两旁有树叶摇晃,关楠抱着腿,缓缓地道:“他人很好。”
“我······是我提的结婚,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您别生气啊,要是能长得了,我就带他来看您。要是,要是长不了,也算是经历过了,以後也不想了。”说着,关楠身体後靠,仿佛靠在某个怀中,自说自话:“您说,真姐知道会生气吗?祁阳哥那晚说的话,其实挺对的。现在看来,您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自私得对不起您,对不起真姐啊。”
为此,关楠担忧了好些天,没有勇气更没有脸来。
她担心真姐怪冉明菊,又害怕冉明菊会因此怪她。以至于这阵子她又开始睡不好觉了。
也不是为莽撞後悔,可就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好,也没跟谁商量。
户口本上只一页,且常年保管在真小雅手上,没有监护人,没有父母长辈,她就是自己户口本的户主。
关楠有些沮丧,脑海中不禁又浮现了女人举着手机拍照的场景,笑得温暖又骄傲。
她想,或许很多年前,冉明菊举着相机也是这麽看着她的吧。
可她什麽也不记得了。
只有影像里的录影告诉她,她曾经是开心的,曾经是幸福的。
但这些,早已与她隔了十万八千里。
关楠在墓前坐了好久好久,絮絮叨叨说着近期的趣事,说自己的新朋友,说工作说生活,说合仓园近些年的新变化。
临走前,她端着好带来的花,规矩摆好蜡烛话。
最後,还是单膝跪在地上抚摸着照片,低声地说:“妈,你要怪,就怪我吧。”
那天之後,江理消失了很长一阵时间。
十月结束,举国欢庆的日子过去,即将被所有人遗忘的问题,在十一月头爆出了颗大雷。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露露学姐学历造假”的词条正悄然盘上热搜榜。
近期,关楠忙着为直播选品,同时还要为新视频和广告造势,压根腾不出时间扫热点。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成二十八小时来用。
因为是美妆博主,选品范围暂时固定在化妆丶养护等话题上。
当关楠提出,既然是第一次直播,最保险的就是从基础开始,细致从起床开始要做的步骤,到整个妆容的贴合度持久度。
再一个,有时长要耗,单纯靠妆容撑不下去。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化半张脸留半张脸实验,视频连麦实打实教学。
而当那条视频“爆”了的时候,关楠正配合着张宏直播控场,回答着公屏上的问题:“修容有链接,有喜欢的朋友们可以点开右下角的购物车,可以看到直播内容的回放,是主播的正确教学使用方式哈。”
关楠皱着眉,眼看着後台数据飙升,直播间人数还在上涨。
此刻张宏正给女生讲解腮红的使用。
“我喜欢比它扫在鼻尖,还有下巴兜肉这里,因为我觉得这样子很好看很可爱,跟小鹿一样。”女生蔫着脸,对张宏说的话不是很高兴。
张宏耐着性子,“但是你没有画好,不是不让你化。”
“我前面的直播你一直在吗?在的话你应该有听到我说的话,鼻头这一块往上到额头属于一个T区,特别容易出油,它很吃粉。一旦护肤底妆没做好,就容易堵塞毛孔长黑头。你现在就是——”
“我有护肤啊。”女生有点轴。
“没有说你不护肤,也可能是清洁没有到位,所以你脸颊两侧容易长痘。所以你现在不要再在没有任何护肤没有打底的情况下用腮红在脸上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