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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初执印 宫正司风雷(第1页)

尚宫初执印宫正司风雷

前情回顾:林琉璃在《氏族志》修订风波中,于御前力驳柳奭,展露锋芒,被武後委以主持编撰案之实权。她暗中调查柳奭与冷宫关联,线索却因老宦官投井自尽而断。与此同时,她晋位正五品尚宫,执掌新设之宫正司,权责更重。

老宦官投井的涟漪,很快被刻意压下的水花所掩盖。宫中对外只宣称是年老失足,但立政殿核心圈层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次干净利落的灭口。柳奭这只老狐狸,行事之谨慎狠辣,远超预期。

林琉璃站在新拨给宫正司的独立院落——位于後宫相对僻静处,却离立政殿不算太远的一座三进小院前,心中并无多少乔迁新居的喜悦,反而沉甸甸的。院门上方,“宫正司”三个漆金大字的匾额尚未悬挂,但属于她的印信已经捧在手中,冰凉而沉重。

正五品尚宫。这在後宫女子所能达到的职官体系中,已属高阶。昔年欺压她的李嬷嬷,终其一生恐怕也难望项背。权力是毒药,也是铠甲。她需要这副铠甲,去应对更猛烈的风雨。

宫正司草创,武後虽给予名分与支持,但具体人手丶章程丶权威,皆需林琉璃自行搭建和树立。内侍省拨来的几名低阶宦官和宫女,多是不得志或被排挤之人,能力心性如何,尚需观察。尚宫局等处调来的几名女官,表面恭顺,眼神中却带着打量与怀疑,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毕竟,林琉璃的晋升速度,打破了太多惯例。

第一日升堂(如果这简陋的正厅能称为“堂”的话),林琉璃便感受到了无形的阻力。她询问以往宫内纠纷处理旧例,负责文书的女官捧来的卷宗杂乱无章;她要求厘清各宫苑奴婢名册,回应则是相互推诿,言说名册分散在各处,整理需时。

“林尚宫年轻有为,只是这宫正司事务繁杂,千头万绪,恐非一日之功啊。”一位姓孙的司正(原属尚宫局,被调来协助)慢悠悠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提点”。

林琉璃面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堂下神色各异的属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宫正司,奉皇後懿旨而设,掌宫闱纠察丶戒令丶谪罚之事。职责所在,不敢言繁。三日,我只给诸位三日。三日内,我要看到近三年宫内所有纠纷丶惩戒记录的清晰摘要,以及各宫苑八品以下宫人的名册副本置于此案。若有缺漏丶拖延……”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那方尚宫印信,发出沉闷的声响,“……便是怠职。宫正司第一桩案子,或许就从稽查内部怠职开始。”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意。堂下衆人心中一凛,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尚宫,并非可以随意糊弄的等闲之辈。她是真的敢,也真的有权力拿自己这些人开刀立威!

林琉璃深知,仅靠威慑难以长久。她必须建立起一套高效丶公正且能让大多数人信服的运行机制。她将现代企业管理中的一些理念,巧妙地融入宫正司的架构中。

她设立了“案牍”丶“稽查”丶“训导”三个分支。案牍房负责文书档案管理,要求所有卷宗必须编号造册,建立索引,限期完成整理;稽查房负责巡查纠察,明确巡查路线丶频率和回报制度;训导房则负责对新入宫人或受罚宫人进行宫规宣讲和必要的“回访”,试图将单纯的惩罚向教化引导转变。

她亲手制定了详细的工作流程和考核标准,明确权责,减少推诿。对于孙司正这类可能阳奉阴违的“老资格”,她将其调至训导房,看似清闲,实则远离了核心的调查与裁决权。同时,她从之前编撰案中表现不错的低阶女官里,提拔了两个心思缜密丶懂得看账查数的,分别负责案牍和稽查。

她又向武後请旨,从内侍省调来了两名以“铁面”着称丶但因不懂逢迎而一直不得升迁的老宦官,充任稽查房的副手。这些人或许不圆滑,但执行制度一丝不茍。

短短十馀日,原本散漫混乱的宫正司,竟开始像一架精密的仪器般,嘎吱嘎吱地运转起来。虽然仍显生涩,但效率已非昔日可比。那些原本心存轻视的属官,在领教了林琉璃看似温和丶实则不容逾越的底线,以及那套让他们无处偷懒的“规矩”後,也渐渐收敛了心思,开始认真办差。

宫正司的初步运转,并非为了处理鸡毛蒜皮的琐事。林琉璃交给稽查房的第一个实质性任务,便是重新秘密核查与之前那批问题牛乳丶以及冷宫老宦官之死相关的所有人员和线索。

她相信,再完美的阴谋,只要动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柳奭能灭口主要执行者,却难以抹去所有细微的关联。

在宫正司这套更系统丶更细致的调查机制下,新的发现开始浮现。

案牍房在整理旧档时发现,那名投井老宦官,在萧淑妃得势时,曾负责过一段时间淑景殿与外廷的物资采买对接,而当时,柳奭府上的一位外院管事,正是某些特定贡品(包括那种海外烟草)的经手人之一!时间线上存在重合!

稽查房则通过反复盘问冷宫及其他相关区域的低阶宫人,拼凑出一个细节:在老宦官投井前数日,曾有人看到他深夜在御花园偏僻处,与一个身形富态丶穿着体面像是大户人家仆役的人短暂交谈,随後显得心神不宁。根据描述,那人的体貌特征,竟与柳府那名管事後院马厩的一个小头目有七分相似!

与此同时,林琉璃通过裴承先的内卫渠道,也反馈回一条模糊信息:近期确有来自岭南的海商秘密抵达长安,与几家大货栈有过接触,其中一家货栈的背後东家,经查与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该海商船上的人员,曾有人被目睹吸食那种特殊的烟草。

一条条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宫正司这条新的体系逐渐串联起来。虽然仍缺乏直接指证柳奭的铁证,但嫌疑的指向已越来越清晰。

林琉璃将宫正司的初步整顿情况,以及关于柳奭嫌疑的汇总分析,通过密奏形式呈报武後。

武後阅後,良久不语,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最终,她召来林琉璃,凤眸中带着激赏与更深沉的意味:

“琉璃,你未让本宫失望。宫正司初立,便有如此气象,甚好。至于柳奭……”她冷笑一声,“老匹夫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证据尚不足以扳倒他,且留他些时日。你宫正司,便如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且让他不知锋芒何时出鞘,日夜难安,亦是惩罚。”

林琉璃心领神会。武後这是要她继续暗中收集证据,积蓄力量,等待最佳时机。宫正司,将成为悬在柳奭及其党羽头顶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奴婢明白。”林琉璃恭声应道。

随着宫正司逐渐步入正轨,林琉璃开始将部分精力放回《氏族志》的编撰上。然而,就在她审阅一份关于太原王氏的支脉谱系时,一个不起眼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王德真。此人乃是王氏偏支,官位不显,但其妻族,却与柳奭夫人出自同宗。

更重要的是,案牍房在核查往年宫中赏赐记录时发现,这个王德真,曾在先帝时期,于负责宫苑修缮的将作监任职,而当时,柳奭正是将作监的主管官员之一。两人曾有密切的公务往来。

一条看似与当前争斗无关的丶尘封多年的旧线,隐隐浮现。

林琉璃蹙起眉头。柳奭与王氏的关联,比她想象的更深丶更早。这仅仅是官场常态,还是背後隐藏着更早的丶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吩咐案牍房:“细查王德真此人,尤其是其在将作监任职期间,经手的所有宫苑修缮记录,重点是……原秦王府(陛下登基前旧邸)以及……感业寺(武後曾出家之处)相关部分。”

她有一种直觉,顺着这条看似无关的旧线挖下去,或许能揭开柳奭更多不为人知的底牌。

宫正司的灯火,再次亮至深夜。权力的棋局上,落子无声,却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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