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像是有把钝刀在脑子里搅,沈夜的眼皮沉得能压死骆驼。
模糊里,女人的痛呼掺着几句厉喝钻进来,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现代语言,却奇诡地能听懂——
“妖贼!住手!”
“啊……你敢!”
沈夜骂娘的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一阵昏沉按下去。
操,哪个不长眼的在隔壁搞spay?还开这么大声音。
他明明关了出租屋的门,刚做完最后一单“生意”,正准备睡一觉就带着钱跑路,怎么醒过来这么吵?
等等。
头怎么越来越痛?
还有,这身子……怎么像被车碾过?
没等他细想,一堆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撞进脑海,像破了的麻袋,倒得又快又乱——
这是个有仙有魔的世界,他现在叫沈夜,是镇魔司新津分司的小吏,境界凝气境后期。
而他穿越前,是个活在现代阴影里的杀手,收钱,送“人”下去,从无失手。
刚赚够退休金想金盆洗手,一觉醒来,居然穿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沈夜!你这废物还敢醒?”
男人的嘲弄像冰锥,扎得沈夜一个激灵。他终于攒够力气,掀开了眼皮。
不是出租屋。
是间石室,石壁上嵌着几盏泛着绿光的魔灯,把空气染得又腥又冷。他被玄铁锁链捆在寒玉椅上,手腕脚踝磨得通红,衣袍破了好几处,露出底下青紫的鞭痕——原身显然挨过揍。
旁边的寒玉椅上,还捆着个女人。
月白绣银纹的镇魔司制服,被撕得七零八落,露着半截雪白的肩颈,锁骨下淡青色的血管隐隐跳动。她头乱了,几缕青丝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右眼角那颗小痣,在绿光里显得格外勾人。左脚的云纹靴掉在地上,素白的脚踝露着,袜角破了个洞,能看见小腿上几道红肿的印子——也是挨过打的痕迹。
沈夜认她。
苏凝霜,镇魔司新津分司的主事,也是分司司长的独女。原身的顶头上司。
而站在苏凝霜面前的,是个穿黑袍的男人。黑袍上绣着血色獠牙,手里捏着个泛着黑气的噬魂铃,三十来岁的年纪,眼神阴鸷得像毒蛇。
沈夜的记忆里,这人叫赤牙,是血影教的香主,专靠炼“蚀魂丹”牟利——那玩意儿用活人魂魄炼的,比现代的毒品阴毒百倍。
石室门口,还站着三个带魔纹的汉子,手里都握着魔刀,显然是赤牙的手下。
沈夜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spay,也不是拍片。
是真的被魔教抓了。
他这穿越,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赤牙!你敢动我们镇魔司的人,司长绝不会放过你!”苏凝霜的声音还带着颤,却硬撑着没服软,胸脯起伏着,制服领口的扣子崩了一颗,能看见里面淡绿的锦缎抹胸,白腻的肌肤晃得人眼晕。
赤牙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噬魂铃,铃声刺耳,苏凝霜的脸瞬间白了几分。“苏主事,都自身难保了,还提你爹?”他蹲下来,用噬魂铃的柄尖,轻轻挑了挑苏凝霜的下巴,“你说,要是把你炼进蚀魂丹里,你爹会不会疯?”
苏凝霜气得浑身抖,却没敢再骂——噬魂铃能扰人心神,她刚挨过魔鞭,灵力紊乱,再被铃声扰,怕是要走火入魔。
沈夜这才理清原身的记忆:苏凝霜总觉得旁人说她靠爹,想立个大功证明自己,于是带着原身查赤牙的蚀魂丹窝点。两人误打误撞找对了地方,却在搜证时被现,最后落到了这步田地。
沈夜忍不住在心里骂:官二代好好等着爹铺路不行?非要凑这个热闹,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来不算,还拉上原身垫背。
草。
赤牙最先注意到沈夜醒了,转头看过来,眼神里满是嘲弄:“醒了?凝气境后期,挨两鞭子就晕,镇魔司的人这么废物?”他走过来,用噬魂铃戳了戳沈夜的胸口,“你看起来很不服气?想报仇?”
沈夜把心里的烦躁压下去,抬眼盯着赤牙,声音沙哑却稳:“杀了我们,你也跑不了。镇魔司的搜魂术,能从你手下的尸体里找到线索,到时候血影教也保不住你。”
赤牙的笑突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