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菜撤下去吧,虾肉不新鲜了。”
盛栖野猛地擡头,冷嘲热讽:“到底是虾肉不新鲜,还是你不想让人吃?”到底顾忌之前的谎言和父母在场,他没有挑明具体的人。
盛道桉没理会他的呛声,直接让人撤掉,并且为孟疏晚更换碗碟,馀光瞥见她松了口气,眸光微动。
“盛道桉!”盛栖野脾气爆,被无视也来了火气,顾不得礼仪,扯开餐巾摔在桌上。
“这就是你对大哥的态度?”
“你还知道你是我大哥啊。”他反唇相讥。
“好好的,又怎麽了?”盛母头疼地捂住额头,完全不清楚怎麽两三句话的功夫,两兄弟又吵起来了。
这话就像一个消音器,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盛栖野气愤得站在原地,不甘示弱地瞪着盛道桉。
面对盛母的问话,他没办法说出真正的原因。
难道要他说他怕大哥抢走他未婚妻?荒谬!更荒谬的是,陪伴孟疏晚这麽多年的自己,都不了解她的喜好,盛道桉怎麽会如此了解?
想到这里,他竟然生出一丝不安,孟疏晚对盛道桉是什麽看法呢?如果,如果他知道车祸後陪伴她,带她走出困境的人是盛道桉,她会头也不回地跑走吗?
盛栖野惶恐地看她。
孟疏晚是个敏锐的人,几乎在他看向自己的瞬间,便察觉到了他剧烈的情感。她皱了皱眉,不知他的情绪波动来源于哪里?
眼下已然是盛家的内部问题,孟疏晚不好再留下来,她站起身。
“你要走?”盛栖野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擡手就要按住他。
还没按下去,他的手率先被走过来的盛道桉抓住,力道很大,几乎不能让他移动半分。
孟疏晚站在他们中间,竟然生出了一些诡异的错觉,好似他们的矛盾对象是她,并且他们在争抢她。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都怪她在盛雅面前胡乱猜测,才会生出莫名其妙的联想。一想到盛道桉这冰块脸会为了她,而与亲弟弟争执,她竟然都有一种祸国妖姬的无语感。
不管争执的原因到底如何,这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连盲杖都来不及拿:“伯父伯母,我还有点工作要忙,先失陪了。”
兄弟俩的对峙,让一旁的盛父盛母都感觉到不对劲,他们没在意孟疏晚的离开,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罢了。
全了礼貌,她赶紧溜到对面,还没坐下来喘息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她抗拒地看着房门,不愿意去开门,无论来的人是谁,她都不想见到。
许是来人明白了她的想法,只敲了三声便停手离开,随後响起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什麽东西被放在门口。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她打开房门,外面什麽都没有,正想合上大门时,右脚踩中一个不长不短的棍子。
她蹲下拿起,上手摸了摸,竟然是自己的盲杖。随即往四周望了望,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拿起盲杖一甩,盲杖没有如往常那般,顺利甩长。试了几次都不行後,她放弃了,也许是盲杖坏了。她回到房间内。
‘砰’的一声。
房门被关上。
拐角处的盛道桉从暗处走出来,他送回的盲杖被他放了一份书信。
他要是从来不是欺骗来的东西,而是想让孟疏晚明白一切,只有这样,他才可能与盛栖野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但他也明白,突然全盘托出,对现在的孟疏晚并非是好事,她的视力还未完全恢复,所以他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
在知道她试图找出答案後,他便不再掩饰,用盛道桉的身份对她好,一点点给她心底种下种子,总有一天这些种子会生根发芽,直到她发现那封自陈的书信。
不可否认的是,他也企图用这段时间在孟疏晚的心中扎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