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一回来,青兕便从房中哭着冲过来抱他,委屈极了的可怜样子……元芳随眉心一跳,蹭一下从石凳上冲起来,身子越过小石桌一把揪住孟殊台的衣襟,猛力一扯。
“你对青兕做了什麽?!”
他凶怒一吼,脖子都吼粗了,双目睁得发红。
孟慈章正要上前阻拦,生二生三双双挡在他面前,也一脸愠怒地盯着孟慈章。
孟殊台低笑一声,拍了拍元芳随的手,“冷静。”
“我什麽也没做,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一问她。”
孟殊台眼角眉梢皆是不屑,被他揪着衣襟也是闲风静月之态,反显得元芳随粗鄙鲁莽。
元芳随“切”了一声,狠厉甩开孟殊台,力气大得孟殊台差点从凳子上摔落下去。
手掌撑在桌上稳定身体,孟殊台面上仍然温柔浅笑。
“玄胜子可知她的来处?她家人今在何处?她过往所在何方?若殊台猜得没错,你应当是一无所知。”
他在干什麽?想炫耀很了解青兕吗?元芳随刚想反唇相讥,但却发现这人说的是事实。
关于青兕的过去,他真的一无所知。
孟殊台斯斯文文理着自己被元芳随攥皱的衣襟,继续道:“玄胜子很生气我肖想她,是吗?”
“可你要是知道她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会更生气吧?”
他突然擡眸,狼似的盯着元芳随,阴寒的目光仿佛泛着幽绿,元芳随一时忘记了呼吸。
孟殊台起身,一把扣住元芳随的手腕,攥得他骨头都快裂开。
“我带你去看看我和她的曾经。”
“我说要看了吗?喂!你松手!”
孟殊台不听元芳随挣扎,强硬将人拖来他和乐锦的寝居内,一处处指给他看。
“在这镜台前,我为她卸过成婚的珠冠,立誓婚後以她的心意为上;”
“这方小榻,我把自己的私印托付给她;”
“这张贵妃榻,是我们第一次亲近的地方,我还记得她肌肤颤动时的样子和触感;”
“这张床……”
每一处刻着他和乐锦往昔的物件,孟殊台都如数家珍,望着它们的眼神炽烈如火,迸发出几近癫狂的明亮。
但面对这张熟悉的床榻时,他像是陷入一个悠长的梦,长到没有尽头。
“这张床边,她在我喝药时为我绾过长发,听我讲述儿时养的幼猫;”
“也是在这里,我给她系上夫妻间相送的红绳;夜里奔马回来见她一面,只一面,我跑死了两匹马;我们抵足而眠,就快要同生共死……”
孟殊台忽然话锋一转,像温柔缠绵的回忆里突然伸出来一把寒刀:
“可你知道她是怎麽对我的吗!?”
他猛然转身,死死握着元芳随的肩膀。那双眼里含着不甘的蔑笑,但元芳随清晰见到了那蔑笑之下汹涌的恶意。
如恶鬼狰狞。
“你知道你朝夕相处的青兕,曾经是个多浪荡放纵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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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