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五十三章西北
京城郊外的十里坡,历来离开京城的人多在此送别,今日太子也在此处送别萧逸风和萧靖,如今已是十月,再有两个月便是年关,这是头一个不在身边的年节,便是太子也舍不得,他和父皇本想留他们过完年节,待开春再出发,不想上皇得知後,却道,若是受不得罪便不用去了,皇帝只得松口让他们立刻奔赴西北上任。
萧逸风一身玄色的常服,“太子哥哥!”
太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保重自己,京中万事有我在!”萧逸风点点头,朝着太子哥哥行了一礼“太子哥哥放心!”
太子看着眼前两个少年,喟叹一声“你们记住无论如何,都好好的回来!”
萧逸风和萧靖再次朝着太子哥哥行了一礼,便翻身上马,身边跟随的近卫也跟着上马,该说的早就说完了,如今也不必再浪费时间,萧逸风最後遥望了眼京城的方向,她应该醒了,不知该怎麽伤心。随着马鞭落下,一行人策马而去。
太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罢了!总会回来的。
站了许久後,太子带着人准备回宫,却见一辆马车匆匆赶来,他停住了马,驾车的车夫看到太子一行人,也忙勒住了缰绳,下车参拜。
车帘掀起,黛玉看着太子哥哥,抿了抿嘴角,便知道还是晚了,太子上了马车,摸了摸黛玉的头“他很快会回来的。”
黛玉沉默不语,低着头,泪水滴落。
昨夜萧逸风在林家陪了她许久,离开时命人点燃了安息香,黛玉今日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不顾父亲的反对匆匆赶来,却还是没能赶上,坏哥哥!
太子轻叹一声,却不知如何安慰。
黛玉摸了摸眼泪强颜欢笑“太子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玉儿一向能干,孤可不担心。”太子笑道“今日正好碰见,我便一并提了,琮哥儿如今两岁了,调皮得很,偏太子妃又有孕在身,孤也没时间管他,只能偏劳玉儿妹妹替我管教一二。”
没想到太子哥哥提起此事,黛玉愣了片刻,太子笑问“玉儿不愿意?”
黛玉打起精神回道:“怎会,只是我怕教不好琮哥儿。”
“玉儿可是太傅都夸赞的状元之才,有你给琮哥儿开蒙,我很放心!”太子笑道。
听到太子哥哥这般说,黛玉便应了下来,马车返程,太子亲自送了黛玉回了林家,并将此事告知了林海,萧琮身份不同,不好送到林家,仍要黛玉去东宫,太子问过黛玉的意思,可愿常住宫中。
黛玉沉默片刻,“多谢太子哥哥关心,家中只有父亲在,我不放心!”
太子点头道:“也可!”
黛玉送走了太子哥哥,回到院子,见寒月站在门口,恍然间仿佛回到了承明殿,神情越发的落寞,萧逸风前两日将寒月送到了林家,口中说是寒月无处可去,不过是借口,他不在宫中,寒月便是出宫也该去瑞王府。寒月也得了王爷的命令,她的职责便是护好姑娘,有她在,王爷不在京中的日子,瑞王府仍是姑娘的後盾,以後有什麽不需要姑娘开口,她自然可以往来林家和王府,照顾姑娘所需。
寒月上前轻轻拥着姑娘,她是看着姑娘的长大,“寒月姐姐!”黛玉靠在她怀里闷闷唤道“我不理他了!”连送都不可给她送,黛玉委屈巴巴的落泪。
“对,王爷太坏了,我们不理她!”寒月安慰道。
虽应了下太子哥哥给琮哥儿啓蒙,但黛玉这些日子为了哥哥离京之事郁郁难安,夜里便发起了惹,竟是病了,慌得林海连忙派人去请大夫,张女官更是入宫求见皇後,皇後立刻派了太医过府,好在郑怀诊脉後只道是郁结于心,发作出来便无事,开了些养生的方子。
黛玉卧床数日,每日喝着苦苦的药,倒是也受得住。
萧逸风等人一路向西北而去,都是骑马,日行数百里,夜宿驿站,饶是他们自幼学习骑射,伸手不差,到底是养尊处优的皇子王爷,素日里真没吃过这样的苦,越是临近西北,宿的驿站越差,萧靖一时不妨把床给踢坏了,只能抱着被子找萧逸风借住。
“这破地方连张床都没有,这是够了!”萧靖抱怨道。
萧逸风懒懒的撇了他一眼“西北大营只怕还不如这里,你若是受不住那就回去!”
萧靖被堵着没话说“谁要回去,不就是没床吗?有地就成!”
“那正好,你睡地上!”萧逸风道。
萧靖气炸了,立刻跳起来“逸哥儿,你不能这麽过分!”说着便往床上去,先占了位置,得意洋洋道:“我睡里面!”
萧逸风懒得管他,只低头写信,每日住宿时他都会写信,次日出发前交给驿站送往京城,估摸着第一封信早该到了玉儿手中,他用了安息香不让她送行,小兔子估计要气坏了!萧逸风想到黛玉生气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随即收敛。
“给玉儿妹妹写信!”萧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他肩上探过头来看,萧逸风将写好的信折好。
“给我瞧瞧,我也给玉儿妹妹说两句话!”萧靖道。
萧逸风一手拨开他的手,道:“你有什麽话好说!”说罢便起身让出了位置。
萧靖嘟囔两句小气,便也不放在心上,次日一早,萧逸风将封好的信件交给了驿站,而後便出发继续向西北大营。
两日後,平西城已近在眼前,西北大营驻扎在平西城城外十公里处,西北军中家眷便住在平西城,此刻平西城城门口已然有人列阵相迎。
西北大营的主帅乃是定国公沈达,他骁勇善战,镇守西北二十多年,威名赫赫。半月前收到京中旨意,四皇子和瑞王要入西北军为将,他倒是没怀疑这是皇家要卸磨杀驴,若是真要防着他,好歹也该派有能力的将军,两个小崽子能干什麽,不过小崽子身份尊贵,若是在西北出了事,便是他也难逃罪责,若不是听闻瑞王和四皇子都极受宠,他就该怀疑这是有人要借刀杀人,皇子龙孙的哪里去不得,非要跑到西北来受罪。
收到圣旨後,沈达便t将次子叫了过去,沈家自认忠心耿耿,但该做得还是要做,沈达膝下三子,只长子一直随他在边关,次子和三子都是送回京中交由父亲管教,次日去岁成婚才也往西北效力。
“瑞王和四皇子自幼习武,身手不错,尤其瑞王殿下,只怕我都未必能赢他,虽然京中人人都说瑞王嚣张跋扈,但我看着他也不曾欺压百姓的事。四殿下同瑞王关系要好,历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不过据说四殿下听瑞王的。”沈达的次子沈朗回道,他在京中时虽不曾与瑞王有过交往,不过他与萧远交情不错,萧远曾说过,他打不过瑞王,沈朗和萧远打起来是五五之数,这麽看,他也应该不是瑞王的对手。
虽然沈朗这麽说,但沈达心中却另有主意,京中一共两波人带了两道旨意过来,一道是让他好好磨练的同时护其周全,另一拨人却隐隐暗示要打压他们,不需伤其姓名,却也不用让他们太好过。沈达虽不在京中,但京中的权力之争,却也有所了解,上皇当初因为病重不得不释权,却不想竟挺过来了,如今二圣临朝,京中乱象难平。
萧逸风和萧靖来到城门口,翻身下马,沈达领着衆将士参拜,萧逸风忙上前扶起定国公,“大将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