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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下东西吧，我带你去我那儿。”』

抽噎了许久，待冷静下来之後，馀程有些许不好意思。

“你……”

她稍稍抽离身体，看着顾方觉，想说不早了，让他回去。只是刚出口一个字，就听顾方觉说：“收拾下东西吧，我带你去我那儿。”

馀程：“……”

馀程有些惊恐地看着他——刚说好在一起就去他那儿？

顾方觉没想到馀程脑瓜子是这麽转的，克制了下，尽量面不改色地说：“今晚你一个人躺在这个屋里还能睡得着？”

原来是这样……

“那我给大猫打个电话吧，今晚让她陪我，我俩一起去她的小公寓住……”现在这个房子她是没胆住了，可她又不想这麽直接住到顾方觉那里去。

“还不够麻烦的。”顾方觉瞅着她，见她瞪眼过来，他淡笑下，说，“待会儿照照镜子吧，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见了大猫怎麽说？就为了家里进了个贼哭成这样？”

那她肯定不能这麽没出息！可若不是这样，她又该怎麽向续阳解释她的异样呢，这可是个大问题。而且——现在又这麽晚了，她再把续阳从大院里叫出来确实也够折腾的。

“那行吧。”馀程想了想，松口道，“你等我一会儿。”

“去吧。”顾方觉说，见她眉眼间似是仍有些犹疑，他加了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个地方让你睡个好觉，而我那儿恰好有多馀的房间。”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馀程颇为尴尬地笑笑，抓一下头发，嗯一声进了卧室。

*

简单地收拾好东西，坐上顾方觉的车，俩人一起前往他位于城西的住处。

半路遇见一家粥道馆，顾方觉进去要了点儿夜宵，看着馀程吃下之後，才再度回到车上，带着她回家。

抵达小区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所有住户的灯基本上都灭了，四周是一片黑。顾方觉停好车子，拉上馀程的手，用手机的灯光照着，带她上了楼。

一进顾方觉的家门，馀程就明白他之前为什麽那麽嫌弃自己租的房子了，同是老破小，但他这套真比自己那套看上去亮堂多了，家具摆设也都很简洁有品位，要真是拿出去租的话，价格怕是要比自己那套贵两倍。

“我这儿没有女式拖鞋，你要不嫌弃的话，就穿一双我的吧。全新的，就是有点儿大。”顾方觉换完鞋，从鞋架最底下一层拿出一双灰色男拖，放到了馀程的面前。

“我带了。“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馀程赶紧说，又从自己的包里取了出来，立刻往脚上套。

顾方觉在一旁垂眸看着，见她慌慌张张忙忙碌碌的样子，唇角稍稍一弯。

“明天再带你参观吧。”待她换好鞋後，顾方觉说，“今晚太晚了，你明天还得上班，简单洗漱一下睡觉吧。”

馀程应一声，拎起自己的包下意识想往主卧之外的另一个房间走，被顾方觉叫住了。只见他站在主卧门口，手向里面示意了下，对馀程说：“你睡主卧。”

“不用。”馀程连忙摆手，“我睡次卧就行，我不挑的。”

当了三年记者，馀程早就练就出一身在哪儿都能睡的本事，确实也不挑。

“是我挑。”顾方觉说，“我一直睡次卧，习惯了。”

这房子是顾方觉的父亲在燕城置办的第一套房産，在搬到军科大院之前，他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这里，彼时顾方觉自然睡次卧。但现在这房子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了，他还不是想睡哪里不是睡？

馀程打量他一阵，猜不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于是便放弃了。反正也只是住一两晚的事，她就暂且占占他的便宜吧。

“那我就暂时先‘鸠占鹊巢’一下了。”

馀程笑着，今晚第一次跟他开玩笑道。

*

虽说已经在家洗过一次了，但折腾一晚上又出了一身汗，是以馀程睡前又简单冲了个澡。而等她擦干头发回到房间的时候，顾方觉已经把房间收拾一遍了，给她换上了一套新的四件套。

“都是新的，不过暂时只有这种颜色的了，你先凑合一下，之後可以换上你喜欢的。”走到她身边之後，顾方觉说道。

馀程扫了一眼那床上的一水灰，心想果然是男人的风格，冷硬刚直。

“没事。”她说，“我可能也就住个两三天，装防护网也用不了太久。”

顾方觉没接她这个话茬，只说：“那你睡吧，我先出去了。空调遥控器我给你放床头柜上了，热了记得开。”

“好。”

馀程应一声，却一直站在门边没有离开，就那麽看着他。

顾方觉以为她是要目送自己走，但门关了一半，见她还站在那里，他便停下了关门的手，折回去问她：“还有什麽事吗？”

“没有。”

馀程也惊觉自己在那里站了太久，摇头之後想要转身，脚步都迈过去一半了，却又停了下来。顾方觉在门外注视了她一会儿，见状又重新回到了屋里，关上了房门，站在了她的面前。

俩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立许久，久到馀程觉得这一晚将要就这麽过去的时候，顾方觉突然伸出手，再度将她抱进怀里。

“没事儿桃桃，我就在你隔壁。”

他以为她在害怕，而她确实也在害怕，只不过并非是他认为的那个理由罢了。

“冬冬哥，你之前说你想好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馀程想了想，终是问出了口。虽然她答应了他，但这并不是小事，她还是要多给他考虑的机会。

顾方觉没想到馀程又问出这个，以为她还是不够放心，他想了下，松开她道。

“桃桃，不讳言，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但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那就证明我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是的，之前我是对你有所误会，所以导致我对你有所疏远，这点我还要跟你说声抱歉。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外力因素，可以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