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树叶飘荡在地面的积水里,佣人们正在打扫。
晏酒和陈聿初今晚也要住在老宅,顺着长廊走了一段路,几人便略作分别,他们独自往陈聿初的那幢小楼走去。
廊檐上还挂着雨水,微风一轻吹便往下坠。
雨后的风吹拂在身上,晏酒的裙摆飘起,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陈聿初换了一个位置,走到她身边,替她挡住。
晏酒的眼睫往上抬,微暗昏
黄的光线里,身材欣长的男人站在她身侧,完全挡住了外面来的风雨。
她的胸膛流过一股暖意,想到刚才的古怪,忍不住问:“你叔叔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陈聿初早就知道她的敏锐,更何况刚才屋里的气氛明显。
他垂了垂眸,牵住她的手,才慢条斯理地说:“他要离婚。”
“离婚?”晏酒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话一出口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脸上是止不住的讶异。
怎么这么突然。
大家都知道陈修筠和瞿玲玲感情不好,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没有出错。如今平衡的状态被打破,怪不得大家都神色凝重。
她蓦然想起盛静瑶说过的话来,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妈妈知道他回来了吗?
瞿玲玲看她的眼神是不带任何掩饰的厌恶。
这件事会与妈妈有关吗?
但她马上否决了这一点。
不会的。
许是看出了晏酒的担忧,陈聿初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手掌,宽慰道:“家里不一定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也与我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
大家族里的事情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陈宏富也许会为了安抚陈柏川而许诺他什么,又或者陈柏川会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陈修筠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正是他和温云洄闹不愉快的时刻,让人不免心生怀疑,他是不是准备掀起什么风雨。
陈修筠与陈柏川不同,他头脑聪慧,又从小颇受陈宏富的喜爱。
暂时摸不清他回来的真正目的。
昏暗灯光里,陈聿初的黑睫垂下一片阴翳。
进了小楼,才发现陈修筠的礼物早就到了。
楼下几乎摆满,虽说陈修筠和陈聿初才是血脉相连的家人,可他并没有给陈聿初准备多少礼物,反倒大半都是晏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