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尴尬充斥了整个空间。其实也不算尴尬,毕竟我们当初是“好朋友”,很快就能熟络起来吧。
终于到家了。
不知道为什麽在厨房做饭的人变成了谢遥,也不知道我为什麽莫名其妙的在浴室里空手拉起了琴。
一定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的,只想吃完晚饭快点休息。
事实上让谢遥做饭的选择是正确的,我顶多也就煮个面条糊弄糊弄自己,毕竟我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
好的我收回前面的话,如果能聘请他当我的厨师的话,我宁愿倒贴也要。
我们没有交流。
其实是因为我嘴塞太满了说不出话。
“不用着急,你慢慢吃就好。”他递给我纸巾,我擦去嘴角上残留的污渍。
美味的晚餐结束,我照常拿出我的琴来保持一下手感。
我细细地给我的琴弓上松香。
“需要我给你上松香吗?”谢遥坐在我旁边。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很快就好。”
其实在以前,这都是他的活。
他看着我拉琴,很认真地盯着我的琴弓。他应该是很久没听过了,所以很入迷。
我并没有拉完整首,而是随机找了些片段来拉。
琴房里明明只有琴弦振动的声音,我却听到了像心跳一样的鼓点。
我以为声音来自谢遥,偏头看向他,手里的琴弓都要拿不稳,却发现声音的源头来自我的胸腔。
我沉下心继续拉琴,心跳随着琴声慢慢平复。
这仿佛一段被时间偷走的静谧时光。
心里似乎有什麽东西在变大,让我感觉有些疼痛,看来今天真的不适合从事任何活动。
我放下琴,准备睡觉了。
可是谢遥还在我家,赶走客人是很不礼貌的。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意愿,“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谢遥以前总是能很轻易地看出我的想法,现在好像还是一样,但这令我很害怕。
我起身送他到门口。
“联系方式。”他突然开口。
对啊,在此以前的任何时候,我跟他从来没有过联系方式。
其实是我当时刻意的回避。
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回屋拿出手机。输入号码後,又拿出微信名片给他扫。叮的一声,像某种契约的签订。
“我走了。”他看着我。
正当他要开门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左手。
我有些惊慌,却没用力挣脱。
他举起我的手,在我左手手腕内侧的小痣上吻了一下。
我的耳朵好像又听不见了。
他推开门,“晚安。”还朝我笑笑,像是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道别。
谢遥走了,屋内又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心跳。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我当初就那麽走了。
我抛弃了他留给我的所有的东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谁劝也不听。只有他支持我,支持我跟着徐文来到燕京。
他不恨我吗?恨我狠心地这麽久什麽都不跟他说,一点消息都不留给他。
或许他是出于礼貌才这样的吧,或许他只是想道个别,不小心用了这种亲密的方式,我总是下意识地给他找补。
上了床,把自己蜷成球,用被子把紧紧地裹住。
从小就这样,无论多热的天,我必须把自己全部盖住才能睡着。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坠入了屋檐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