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能够听得到呢。
陶天然又一阵缄默,窗外的风透不进来,可程巷觉得她在初春的风里摇摇欲坠。
“说啊!”
把你心里的对不起说出来,程巷心想,这件事就真的过去了吧,她放过自己,陶天然也放过自己。
陶天然凝视着程巷的双眸。尔后程巷发现,陶天然并非在凝视她的眼睛,而是在凝视她的睫毛。
程巷回望着她。
陶天然翕了翕干涸的唇瓣,最终,用高烧不知几日的低哑声音,轻轻的说:“我爱你。”
如果你真有机会能够听得到的话,我想说的不是“对不起”。
而是,“我爱你”。
程巷低下头笑了。
睫毛垂着,指尖反反复复掐着自己的指腹。接着掀起眼皮,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陶天然,好似要看清她这一刻的神情。
她现在的五官长得沉妩,唇角一挑就带上嘲讽的冷意:“你到现在才说你爱她?”
“你早干嘛去了?”
从前的程巷,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小姑娘。
她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下楼去喂流浪猫的时候,会记得哪只猫昨天吃得少了、哪只猫没有来、以及哪只猫格外瘦小。
她会悄悄多给它们一些猫粮,然后把其他更健壮些的流浪猫引到一边去。
可是这样的程巷,每当秦子荞问她:“陶天然到底跟你说过一句准话没有?”
“答应当我女朋友不是准话哦?”
“不是说这个。是说,她有没有说过她爱你什么的。”
“秦子荞。”程巷夸张的抱起双臂:“你竟然能说出爱这个字,你好肉麻喔!”
秦子荞一搡她胳膊:“别打岔。到底有没有?”
程巷吸吸鼻子,抬手揉一揉鼻头,咧嘴笑着说:“我忘记啦。”
陶天然是一个从不表达自己所思所想的人。
有时候程巷甚至觉得她不是回避,她就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习惯。
就像她过年时也不回港岛一样。
到这时程巷站在陶天然面前,顶着另一个人的皮囊,质问:“你早干嘛去了?”
陶天然没有反驳,点点头:“是,我早干嘛去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还能把她追回来吗?”程巷觉得自己在发抖,心里气得快要爆炸。
陶天然又一阵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