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浓便继续道:“现在情况是,程默走了,梁承却不走。这不就好比插了个眼线在我们这儿么?这种事,即便她再怎么表忠诚,董事长也忍不了。”
“照你这么说,梁承在你们公司留不下来。”
“留不下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辞退呢?”
“这呢,你是不了解我们董事长的为人,他好面子,轻易不辞退人。更何况,梁承确实努力,业绩也说得过去,得找个正当由头。还有,辞退不也得花钱嘛。”
谢恍揉了揉太阳穴,软声道:“那有没有可能……”说着又顿住,他也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学长,你不如私下劝劝她。程默走,她却没跟着走,这倒是我比较惊讶的。”
“嗯。”
“离开我们公司,未必没有更好的前途。”她笑了笑,“这么关心小女友,倒是你自己啊,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还有转圜余地吗?”
谢恍勾起唇角,“还行。”
闻言,郑意浓叹道:“学长,你可真沉得住气,我得向你好好学习。”
谢恍笑笑,他不是跟祝家盛一条心的人,只要祝家盛在这儿一天,他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这里头太多的弯弯绕,沉不住气怎么行。
但这事也该有进展了。
果然,没两日,非常传媒的副总常欣约他吃饭,约在一间僻静会所。
到了地头,谢恍故意晾了他一会儿,在车里坐了二十分钟才进门。一推门,常欣便热络地迎上来,一张宽阔的脸写满愁绪。
“谢总,这杜光瑞胃口太大了呀,你说这……这怎么弄呢?”
谢恍在他对面落座,服务员给倒好茶。他端起杯子吹了吹,缓缓喝了一口,才抬起脸来,唇角带着些微的笑意,“方法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
很是轻描淡写。
“这方法……哎,我是实在不忍心把我好兄弟给送进去啊。”
“是嘛,”谢恍的手指在桌面轻敲,“我还以为常总是想清楚了才约的我。也是,一个月六万工资,常总也不是开不起。”
“谢总开玩笑呢,确实是发不出了,账上早就没钱了。”
常欣满脸愁怨,又不乏愧疚,“但也得等时机啊,法人刚刚转给老费的秘书。说句实在话,要不是老费做事这么不厚道,我也不会这样。”
这忏悔,谢恍不愿听也得忍着。
“下周审计组会过来。”
常欣站起身,给谢恍添茶,“我懂我懂,材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去年年底星空城媒体招投标,上声传媒没能中标,仅以01分的差距输给了另外一家传媒公司。
这倒也不稀奇。
只是这中标的传媒公司——非常传媒,名不见经传,手中案例寥寥,评分细项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
但奈何谢恍被停职,没有正经由头去查,于是这事便盖棺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