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缺德地说了句:“这不比刚那话剧好看吗?”
待人群散尽,谢恍方才转过另外半张脸,却叫梁承吓了一跳。
方才程默还手时,手里捏着车钥匙,钥匙上挂着的金属环刮破了谢恍的脸颊,拉出好大一条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渗血。
谢恍的原计划,看完话剧之后去吃饭,他已提前订好餐厅位子。
这会儿全被打破。
他被梁承强行拖着,去附近药店买了碘伏酒精之类。阳光下,她皱着眉看他脸上的伤口,叹口气道:“去我家吧?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不用了。”
“顺便尝尝我做的菜。”她歪了歪脑袋。
谢恍抬手摸了下伤,“行。”
长腿蜷在梁承狭小车内分外憋屈。
剧院离梁承住处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车内,梁承问:“程默跟你说了什么实话?”
“没什么。”
“是说我靠你的关系签下了成辉吗?”
谢恍挑着眉,侧头看她。
这时,他才发觉,今天的梁承似乎不太一样。她将长发高高挽着,露出修长脖颈,神情间淡淡的,有些说不出的成熟。
“是吗?”梁承再次追问。
他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想起方才的情形,就挤不出一丝笑来。
是程默先起的挑衅。
向来深埋心思的人,不怀好意地走到他身边,试探他:“谢总,成辉跟梁承签约,听说是你在中间牵线?”
“听谁说的?没有这回事。”谢恍拆穿他。
程默笑了下,冠冕堂皇道:“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梁承。”
“你们家?”
“是啊,我跟梁承关系一直很近。”
“呵。”
兴许是谢恍的不屑触怒了他。
只听他忽然压低嗓音,慢悠悠地道:“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想上她。”
神情是那么猥琐。
车子过窨井盖狠狠颠了一下。
谢恍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怪自己当时出手太晚。
见他不答,梁承干脆扭响了车载收音机。她想,程默自飘了之后,人愈发张狂,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而她满腹心事,斟酌着该在什么时候开口。
夏日的顶楼是天然桑拿房。
隔了许久,空调才滋滋地吐出凉气。
客厅小,一张二人沙发紧贴着墙根放,梁承一只腿半跪在沙发上,专注地帮谢恍涂药。谢恍自下而上看她,只见她微微垂眼,呵气如兰,兴许是热,雪白脖颈沁出汗珠,汗珠滑落进衣领间,在她浅灰衣领洇出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