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影院,天已擦黑,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
手机里没有消息,没有电话。
去留都有些尴尬。
已经等这么久了,还是接着等吧。
这么想着,她干脆买了点小吃,折返至谢恍的小区。谢恍离开时曾提了一嘴,说他今天去外地,要很晚才能回来。她有些不放心雪人。
临时密码还未过期,她将自行车停在庭院里,打开门。
门内却有暖黄色亮光,地灯沿着踢脚线蜿蜒。
有人?还是她走的时候没关灯?
一只雪白的球团无声地扑到跟前,脚掌肉垫匍匐在她掌心,很是柔软。
梁承笑着将它搂入怀中。
一双穿着深灰棉布拖鞋的双脚映入眼帘,她的脑子嗡的一下,视线沿着长腿往上挪,掠过宽松西裤、灰色开衫,而后望见了谢恍那张向来不苟言笑的脸。
他神情十分疲惫,皱着眉,带着探究、疑惑、不解,望着她,缓缓地问道:“落东西了?”
远亲不如近邻
室内干燥的空气中,漂浮着檀香气味,混着柑橘清甜的香气。
“谢总!”
梁承腾地站起身,脸胀得通红,她抬手拂起额角碎发,将它们捋到耳后根。耳后根也跟着迅速染红。
“没有……我以为你不在家,我这……”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越说声音越低,“算不算私闯民宅了……”她心虚又尴尬地笑了起来。
看到她的表情,谢恍迅速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回来看雪人的。但谢恍并未感到冒犯,反而有些意外,他将双手插进裤兜,微眯着双眼,脸上缓缓释出淡淡的笑意,直截了当问她:“来看雪人的?”
梁承赶紧点了点头。
“看来相处得不错。”
“它很乖。”梁承笑着,望向脚边围着自己转圈的雪人,又再次蹲下身子,同它玩了起来。
谢恍将身子轻轻斜靠玄关,望着眼前女孩,顶着比早上还要乱蓬蓬的头发,不厌其烦地与雪人玩着握手的游戏,画面美好,他不忍打断。
许久之后,游戏中止。
梁承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再度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为自己的随意闯入道歉,“谢总,在规定以外的时间闯入,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看我今天的工作完成得还行吗?”她双眼明亮,像个等候夸奖的小学生。
谢恍点点头。
他嗅到她意欲离开的意味,看着她,眼神中起了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波澜。
“那我就先走了。”果然,梁承将手心尴尬地在裤腿上搓了两下,转身开门。
她那辆灰色的自行车就倚靠在庭院门边。
春夜里,忽然下起蒙蒙细雨,细雨如丝,在天与地间织出薄薄水雾。
“你是又特意骑车过来的?”谢恍见状问道。
“不是,我在附近等朋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