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峰口军营内,两名锦衣卫策马直入营门,大声喊道:
“陛下手谕到,满桂、李松平来接旨!”
守营士兵立刻飞奔进帐通报。不一会儿,满桂与李松平匆忙赶来,跪地高呼:
“恭迎天使!”
锦衣卫见二人到场,展开手谕,朗声宣读:
“北征之事已定,朕将亲征,命尔等立即筹备军需,为骑兵放精良战马与兵器盔甲,确保每人至少两匹战马,随时准备出关!”
“全军进入严密状态,暂停一切训练,保存体力,等候出征令!”
“臣领旨!”
手谕宣读完毕后,李松平打算请两位缇骑进营歇息片刻。其中一位缇骑连忙说道:
“将军就不必了,还请立即为我们准备些干粮与清水,马也换一匹,我二人尚要去辽东。”
“既然如此,稍等片刻!”
等那二人策马离开,满桂难掩兴奋,说道:
“好哇,终于要出兵了!没想到陛下竟要亲征,自武宗驾崩后,这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事!”
“这一仗打得过瘾,李兄,咱也该轮到出头之日了!”
满桂情绪高涨,但李松平却神色凝重。
“方才那人说的是北征,难道陛下是要出关讨伐蒙古?”
满桂也收起笑容,正色道:
“应该是如此。可眼下大明真正该对付的不应该是建州的努尔哈赤吗?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朝廷中的诸臣更是茫然。
“陛下,万万不可亲征!英宗皇帝土木堡被俘之祸,就在眼前啊!请陛下三思,务必慎重!”
“臣愿以死劝谏陛下,若您坚持亲征,请从臣尸上踏过去!”
“陛下,蒙古与我朝并未开战,为何要对蒙古用兵?臣实在不解。”
端坐龙椅上的朱由校缓缓开口:
“朕问你们,建州为何要联合科尔沁部压制蒙古其他各部?”
“朕再问你们,为何两百多年来,大明始终无法彻底平定北境?这些年边境无事,又是因为什么?”
朱由校连问三句,直叫众臣无言以对。这些根本不是他们想听的答案,反而是反问。
众人把目光投向内阁辅王象乾,希望这位文武兼修的老臣能站出来说话。可惜王象乾站在一旁,低头闭目,仿佛与己无关,根本不予回应。
无奈之下,礼部主事刘宗周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陛下,臣有一问。察哈尔部多年来与我朝互为盟友,彼此无战事,也未显叛意,陛下为何突然要征伐?”
朱由校看着这位日后为国殉身的大臣,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刘爱卿,有没有反心,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所谓和平,不过是林丹汗没有大举犯边罢了,怎能说是无战事?”
刘宗周不肯罢休:
“纵然如此,也只是小患,无关大局。林丹汗曾多次上书澄清,称各部劫掠行为并非出自他的授意。”
朱由校怒声喝道:
“几句解释就能成为他们劫掠我百姓的理由?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若不加以制止,他们只会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贪婪。宋朝的下场还不够惨吗?”
“每南下一次,边关多少百姓惨死?让朕坐视不理,让朕的百姓遭受屠戮?如此冷漠,大明的威严何在?”
刘宗周虽然性格固执,可被朱由校一番话驳斥后,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
“陛下,即便要出兵,眼下也不合适。国库空虚,难以支撑几十万大军的后勤所需。更重要的是,建州的努尔哈赤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