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雪娩穿好衣服,正准备一个人回去,却发现蒋探跟了过来。
雪娩没多想,照着告示牌和地图往自己的房间走。
基地将一座山头都围了起来,这里本来是某处别墅群,当初建立的卖点正是毗邻市中心医院,因为该小区有着单独的电力系统支持和燃气系统,所以在灾后很快被圈为了安置区之一。
雪娩分到的房间正是其中一栋小洋楼内的某个单间,他到洋楼前的时候,正好听见房间里传来年轻人的笑声,蒋探站在他身后,闻声不由得皱眉,面色有些不快。
蒋探此刻无比希望能换房间,但他没这个资格,只能按下不表。
雪娩打开门,蒋探也跟着挤了进去,雪娩有点儿意外,“你怎么跟着进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年轻男声说,“天呐,这家人玩的真花。”
雪娩呆了一下,看见一个年轻人走出来,手里嘻嘻哈哈笑着,举着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着一件女式内衣。
雪娩终于很用力地蹙眉,抿起了唇。
“大红色,这些有钱人真sao——”
“你好过分,你怎么……”
话音未落,蒋探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对着年轻人的脸门毫不留情地砸下,邦邦两拳,把年轻人的脸都打肿了。
“你们住了别人的房间,用着别人的东西,还要这么低俗下流吗?”
那年轻人直接被打晕了,这间房除去客厅厨房,总共四个房间,一间给雪娩,另外三件就分别住着三个年轻人。
显然这三个人有点儿关系后路,得以住进这里,而非挤进样板房。
但也显然他们的关系不够硬,否则此刻应该住在别墅里,何必来挤这小洋楼。
蒋探打了人,这自然违反了基地的规定,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基地内部不该有矛盾冲突,年轻人捂着脸,怒气冲冲地叫嚣,“你敢打人?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他这么一抬头,才看清眼前还沾着雪娩。
于是整个人立刻愣住了,捂着脸,话也没能说完。
偏偏雪娩拧眉,眼神有点儿厌恶地看着他。
“好恶心。”
薄唇抿了抿,表情带着嫌恶,这让他浅色的瞳孔更显出一种不可攀折的月色。
雪娩从他手里抢过衣架,放回房间衣柜里。
床头上正放着两夫妻的结婚照,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间房被安置给了别人。
他此刻心里为这对夫妻难过,又因为刚才的年轻人而有些反胃。
故事中的反派角色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知道人类是什么样子,和真正见到理解到人类是什么样子,对雪娩是一种冲击。
他觉得很不喜欢人类身上这种不好的地方。
他对黄金时代人类的崇拜向往近乎可以说是盲目的,这是他的精神慰藉,这位粗俗可恶的年轻人破坏了他的心情,让他难受。
雪娩说,“我讨厌他,我不要跟他待在一起。”
他宁可不睡屋子里了。
·
新入的群众打人这事很快传到了顾肇的耳朵里,他问了一下出事的地点,觉得编号耳熟,回头问了问哨兵,果然发现雪娩拿了那地方的编号。
这可真有意思,说不准就和雪娩有关。
因此顾肇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情况,这些日子基地渐渐安定下来,不少群众已经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全感,对政府的信任自然也再次增强。
他是有必要处理这些人民群众的内部矛盾的。
等到他过去,便看见一个脸生的男人站在雪娩身边,而地上躺着的,正是某队长的表弟。
“怎么回事?”
顾肇先问了地上鼻青脸肿的人,话语间显然是来解决问题,主持公道的意思。
年轻人立刻告状,将蒋探如何暴起揍他说得绘声绘色,配合着脸上的伤口,说服力不止一点半点。
蒋探脾气暴躁,正要发怒,雪娩先他一步解释了。
“他很不尊重这间房子的主人,他拿着别人的内衣嘲笑,我听出来了,他住着别人的房子,还对别人充满恶意。”
雪娩看着顾肇,非常认真地说,“我们没有错,我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你把我的房间分给其他人吧,我可以睡路边。”